每一个孩子都无法选择自己的童年,但可以转身离去。《白轮船》吉尔吉斯斯坦作家艾特玛托夫创作的一部悲剧性小说。作者的开篇呈现是一个被遗弃却快乐的男孩。他没有父母亲的陪伴,但却有着所有孩子的天真烂漫。孩子就是孩子,没有什么烦恼是不可化解的。男孩从森林中,从奇形怪状的石头中,寻找着伙伴,那是属于他的秘密花园。
在成人的世界里,包围男孩的是伐木林场的家人们的不堪和丑态。嗜酒如命,家暴成性甚至贪婪的姨夫,懦弱讨好、逆来顺受的小姨、脾气暴躁、亲情淡漠,始终把男孩看做负担的外婆,这些人对于男孩来说是残酷的,这就是他的家人、亲人。但是作者却给男孩留下了希望,爱他的外公和长角鹿妈妈的护佑。现实的生活是如此让人窒息,但是却又有着一份上天的眷顾。
外公是一个勤劳、善良、朴实的好外公,在男孩的眼中是如此慈爱。但是在成人世界中,外公受着各种欺辱和不公。林场众人眼中,他是随便踩上一脚却无害的老实人,因为他的善良让他根本不会计较和心声仇恨。作者细腻的笔触大量描写了,这样一位在男孩生命中疼爱他、保护他的亲人。从购买一个小小的书包,到护送男孩去上学,这都是男孩在残酷的世界中,获得的一份温暖,治愈着他的创伤。与此同时,长角鹿妈妈——是外公的信仰,他始终认为人间的善都会有神明的护佑,长角鹿妈妈就是这样一个不可亵渎的神明。在男孩心中,也种下了这样一颗种子,因此,他相信长角鹿妈妈能够保护外公和自己,而那些作恶的坏人,也一定会受到长角鹿妈妈惩罚。
作者笔锋一转,打破了林场中善与恶的平衡。人类的贪婪和欲望之手伸向了神明——长角鹿妈妈。残忍捕杀并烹煮长角鹿妈妈及小鹿的情节,将小说推向了高潮。当林场所有人都在这样的欢腾中,大快朵颐,载歌载舞,逐一呈现着他们每个人的丑态时,痛苦如刀绞一般刺痛着男孩的心。他目睹着慈爱的外公被逼,亲手用刀切割长角鹿妈妈的每一块肉,外公奔溃而发疯。对于男孩来说,这个世界嗜杀成性、神明也不可能因此避免。一个七八岁的男孩,走进河中,他想象自己是一条自由的鱼。他要寻找白轮船,因为在那里能够找到爸爸。
作为一部儿童文学,小说浓重的悲剧性色彩,让人陷入深深的痛和思索。对于成人世界来说,人的狭隘自私、人的残酷冷漠,人的贪欲杀戮,让一个天真烂漫的孩子决绝离开。男孩不就是我们的精神家园,人本心怀真善美,敬畏自然、敬畏生命。而这个崩塌的人间,就是炼狱一般的存在,不值得留恋,无法挽救。我想作者在完成这部小说时,内心是绝望而痛苦的。但是悲剧就是人间最大的真相,不自我的救赎,便无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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