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渣虐虐心身
说好说坏望君欢喜/鞠躬
初见你时在光与影之间徘徊,人来人往,繁花似锦。败给你是时间的问题,陪你看那暮色夕阳,枯叶凋零。
壹
蝴蝶是我,亦我就是蝴蝶
早已习惯随着梦境漂泊,隐匿于草丛之中,时不时放出几只淡蓝的小蝴蝶探探外面的情况,没人?便睡吧。
再次醒来时的局面有点糟糕,暴露在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提醒着我这不是在梦里,冰蓝的蝴蝶染上迷离的红,在眼前慢慢变得支离破碎,撒下一地破碎的残渣。
身下陪伴我多年的巨大神兽如今沉重的呼吸着,仿佛被人扼住了喉咙,身上的伤痕让人目不忍视。
该醒醒了。
敌人的追杀丝毫不给我喘息的机会,跌跌撞撞跑出来后,我将鲲安放在编织出的美梦中,带着身边的蝴蝶狼狈的逃亡。
体力让我没有办法支撑下去。逃亡路上荆棘残酷的割伤了我的皮肤,夜晚的温差让我的身体感到非常不舒服,眼前的景物快要模糊了呢。
像是厌倦了衣服上这褐红色液体的铁锈味,背躺在冰冷的巨石旁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破败的蝴蝶还奋力的飘在身边陪伴着。
望着指尖上的还在流动的鲜血。
呵,死亡,美妙的长眠。
贰
再次醒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愣愣的望着窗外发呆,想爬起来看看这里的情况却发现动弹不得。被抓住了?
门外有人突然闪了过来,冷冷清清的声音传入耳朵,“醒了,喝药吧。”
闻之抬头,对上一双淡青色的眸子,眼前的人手里拿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汤。纵使万般无奈,只能先相信他了。
微微撑起手臂,不出所料的摔了回去,默默缩回被窝里面,无视那碗药汤的存在。他似乎缓缓的叹了口气。
被人拽出被子的我内心是拒绝的,这人丝毫不管我是不是难受着的,拿着那碗被冷落的药汤放在我面前。
“伸手。”
他将药汤放在我手中,便出去了。
喝完之后这人就进来了,一声不吭的在桌子上放了一碟果脯,酸酸甜甜的非常好吃。
“你是……”
“在下扁鹊,字越人。”
“神医大人,在下庄子休。”
越人的医术很好,但我并没有很快康复。
在医馆待了些日子,了解不清这人的性子,却想赖着不走,私心的想要一个家,一个归宿。然而事实告诉了我,哪有这么容易?
刺客还是找上了门,白日里来过一次,越人那时采药去了,窗外特意摆放的暗器我比谁都清楚。果然啊,有那种愿望还真是奢侈。
傍晚医生回来了,推开门什么也不说,拿出工具开始细细的将草药磨碎。
“越人,越人…”口口声声念着唤着,一遍又一遍骚扰这人。
听闻一声轻叹,无可奈何啊。
翻身入了一个温暖的拥抱。
我还是要走,没有什么理由再留下。
“抱歉医生,忘了我吧。”说出这句话并没有想象中的难,只是走出门的时候,心口一阵又一阵的疼。
第二天神医醒来时,屋子里空荡荡的。没有四处飞舞的美丽的小蝴蝶,也没有那人。
还是走了吗?连封信都没有留下,为什么,要离开了呢?
不被人注意的门外,有一只透明的蝴蝶,似乎已经很无力了,努力扇动翅膀在空中停留了一会儿,便啪嗒一声飘落进草丛。再也没有声音了。
叁
我显然是没有预料到医馆外会有埋伏的,不过还好,没有在里面打起来。
只能拼命的奔跑,夜晚的风儿擦着脸颊。真疼。日常的小把戏只能拖延一会儿,立马已经是全身无力了。
头昏昏沉沉的,喉头一股甜腻的液体涌上,便又一次艰难的吞咽了下去。我努力的撕开旧伤上的疤痕,看着血液喷涌而出,这才有了点精神,继续赶路吧。
我回到了美梦的空间,鲲在里面生活的很好。抱歉了老友,现在我只有你了,以前是,现在还是。
鲲看到我的样子显得非常惊慌,不过依旧让我趴在它的背上,我闻到熟悉的味道,像个离家过久的孩子一样嚎啕大哭。
终究还是咳出了声响,在辽阔的夜晚显得格外突兀。身边透明的蝴蝶已经全都消亡了。
“好好活下去吧。”只能用手支撑着身体,勉强趴在鲲背上,似自言自语般说到,轻轻拍打着坐骑的背部。
鲲不满的发出呜呜的声音,我便笑了,也该走了。
“鲲,你去找一个人吧,他叫扁鹊,字越人。”
“他会对你很好。”后一句话我不知说了没有,只觉得当时那个名字,记得尤为深刻。
很久之后,我失去了蝴蝶,没有了巨大的神兽,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人。
我返回城中找到了我的坐骑,不过几年没见,已经有了自己的形态。
“鲲,再帮我一次吧。”
帮我协助君主。
鲲用那双如水般的眸子瞅着我,我竟有一瞬间觉得这神兽像极了我日日思念的那人。
心里知晓它想表达什么,我缓慢且坚定的开口告诉它“我会杀了他的,一定会的,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
它似乎终于放下心来,蹭蹭我被风吹的有些杂乱的头发。
心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没有办法,医生,我们的关系是对立的。
肆
磅礴大雨,无情地扣打着阴暗的泥土。
原来战场上是这么恶劣的环境吗?
前线突然传来急报,听说是在拼杀中的士兵们毫无征兆一个接一个的死亡,神情痛苦。传报的将士面色苍白,抓着我的手想要急切的呼吸,无奈嘴一张开,只能漫出黑红的鲜血。地上只剩一口气的将士想说出求救的话语,简单的两个字只能永远存留在肺叶里。
我默不作声的站了起来,向战场的方向走去。满天的雨水滴落在我身上,我竟觉得这雨水是有温度的,多好。仿佛看到那些蝴蝶又重新返回到了我身边,这一次,只是无边无际的红,破碎的,妖娆的,不带一点温情的冰冷。
主将上场。
尽心尽力的拖延着敌军的速度,让我方减少伤亡程度,带着血色的蝴蝶在身边协助着我,鲲帮我安抚着人心,慌慌张张的士兵开始变的冷静。撤军。
还是晚了一步,他来了。
敌方下了死手,贪婪的想要所有人的生命,仿佛为了祭奠这场大雨。朦朦胧胧的雨,将这个世界刻画的不带一丝真切。
我急切的抽出身想要看看那人的模样,皮肤还是一样的苍白,眼神中却带着我所陌生的,从未见过的残忍。自己到底是希望与他见面,还是希望永远不见呢。
本以为他不会伤我,防止万一便施展出了梦境,敌方梦里沉睡,我方溃不成军。
想要救回那些士兵的生命,哪怕尸体也好。
“这一次,你还能逃吗。”大意失算。
后颈一热,缓和的呼吸出的空气喷洒在我的脖颈,“子休,我好想你。”
最令人心动的情话,却听的我浑身颤抖。
“越人…”,还是没有办法对他下手,不是不可能,是没有办法。
“医生…我不想伤害你。”最后一次展露笑颜,却在看到他眼中不知所措时于心不忍。
我们,是对立的啊。
百万大军梦中醒来,便皆沉默不语。
造梦者死了,梦该醒醒了。
敌军首领忽然放下手中药物,毫无缘由的开始撤军。
伍
“神医大人,在下庄子休。”
…
“医生,子休心悦于你。”
“医生?”
“你是谁?”
“在下…便是逾越了。”
鲲在庄周的梦境中看到了自己,看到了蝴蝶,也还看到了,扁鹊。
它开始不解了,这明明是个美梦,怎么会出现他呢?它看到扁鹊杀害了庄周后,一声不响的离开了。庄周不见了,鲲找遍了整个大陆,唯一一个对它好的人,不见了。
鲲有点绝望。
“陛下,您欺骗了我。”此时神医正跪在大殿之上,质问着眼前的帝王。
“哦?朕骗了你什么,说给朕听?”年轻的帝王丝毫不在意,把玩着手中精致的小物件。
“您说了,他不会死。”扁鹊面无表情的抬起了头,语气不由得加重了几分。
龙椅上一阵嗤笑。“神医自己的毒,自己难道不清楚吗。”丝毫没有解释的语气,反倒是嘲弄那大殿中可怜的人。
眼中的光芒一寸寸的黯淡了下去,“臣,先行告退。”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不待帝王说完,便独自一人走出大殿。
从皇宫回来后他就开始发高烧,像是不愿意醒来一样,抗拒着接受事实,抗拒对外界的感官,高烧不止,只有鲲在一旁照顾他。
“我认得你,你是他的坐骑,是我杀了他,你为什么要救我?”沙哑的声音传来,鲲缓缓的回过头去看他。
“为什么帮我,为什么救我?”机械一样重复着,固执的想要知道问题的答案。
说不想杀了他是假的,说想看着他死也是假的,无奈的叹了口气,对着他惨笑着,“因为你是他的美梦,你必须活下去。”吐露原因的神兽不再多言,捣鼓着手中的药物。
美梦吗?谁都不信。
十名岚。/望君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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