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哥和嫂子回娘家,就剩我一个人在成都。给自己热了冷菜冷饭,吃完歇了会,就打算出门去图书大厦。
前天和图书大厦不期而遇,抱着随便逛逛的心态,却意外闯入一家特立独行的书摊,从而对成都又多了一份期待。
今天细细观察了一番,位于火车北站的图书大厦很旧,大概有几十年历史。虽然整座大厦以图书命名,但图书市场却只占了大厦的三分之一。
而这怕也是成都,甚至是四川的独一份,放眼全国,恐也找不到几处规模能与之相比的图书市场。
我不知道它以前是否盛极一时,也不知道日后会否消失,只是知道,现在确实没有多少人光顾,大概真成了图书的聚散基地。
在它旁边,我看到了一家招待所,处在越来越现代化的成都市区,显得摇摇欲坠,大概也不能避免拆迁改建的命运。
比它们更早破落的是邻居荷花池,全称叫荷花金池市场,早在三五年前,就听过它的大名,也心向往之,想入手几件物美价廉的衣裳。
等去年我真有机会去拜访时,荷花池再也不是物质集散地。荷花池的兴盛和衰败都缘于地理位置。在寸土寸金的成都,老城小区街道改造固然不容易,但对于老商业区的改建还是已经在行动。
这两年的成都,正在大规模兴建基础设施,特别是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第31届大运会,市政府下了血本。到处都是高脚架,到处都在动工,我看到街道路旁,成群结队的环卫工人在粉刷;我看到老城区当道房屋全部翻新,听说还成了网红街道。
成都,憋着劲要和兄弟城市重庆携手申办2030年的青奥会和2032年的奥运会。如今成都的市民自豪感更是爆棚,整座城市显得生机蓬勃。
在这全城激昂的背景下,图书大厦显得有点不合时宜,可能荷花池的今天,就是它的明天。
抱着这样的念头我走进图书大厦,径直上楼,时间正是中午,书摊上很少顾客,老板们都不约而同的吃起午饭。虽然对于他们的书不怎么看得上眼,但在这午餐一刻,给我的感觉却多了几分温馨,少了些许市侩嘈杂。
如果能这样守着书摊,安静的看书之余,还能不为生活奔波,这也是人生之幸!
我也逛过不少市场,最闹的大巴扎,最乱的路边摊,最脏的肉市场,最亲切的赶场,都不如图书大厦的宁静。
这两天的人流量,让我莫名有点担忧起书摊主怎么维持生活。直到选完书,下到后院,再一次看到地上堆满的包装书,突然反应过来,原来这里也做网上的图书销售。
难怪这几次买书,不管在哪下单,分发地都在成都。这样想来,像成都这样的图书集散地,全国各地还有许多。
只是不知道是仓库形式,还是如同图书大厦一般?如果真如图书大厦,那真是天下读书人之幸!
当然这些,在我上楼之后并不会想到,当时我一心想的还是看书找书。整整四个小时,我一直待在四楼的角落里,静静地翻书。
这家书摊主打的是书法和书画,书法尤其多,占了不下三分之一,书画又占了剩下里面的三分之一。再剩下的基本上都是古书古籍,其中文学占了至少七成,还有三成是医书。
我就在这角落书摊的角落里找着我可能看得进去的中医入门书。因为昨天谈到咳嗽,有人说孩子咳嗽就喝蜂蜜,蜂蜜润肺。我插了一句,蜂蜜可能不是每个人都管用,毕竟五脏六腑都会让人咳嗽。
然后我就被一句话堵住了:一看就是没有孩子。好吧,我确实不懂,那不懂就学,我不相信五脏六腑令人咳的理论不适用于儿童身上。
虽然我也知道,在医学上确实有男女老少之别,但基本原理总不会变。于是我的书单就增加了《小儿诊法要义》和《中医儿科临床浅解》这两本。
对于中医,最吸引我的莫过于穴位和把脉,一个是被武侠神话,一个能凭借三根手指诊断百病,都是非常神奇的存在。如果有机会能一探究竟,甚至学上些皮毛,那我如何会不把握住机会?
半年了解的知识告诉我,李时珍的《濒湖脉学》、《奇经八脉考》是此中精品,特别值得一提的,《濒湖脉学》才是李时珍对中医的贡献,而久负盛名的《本草纲目》其实难副。
在缺乏民族自信力的近代,当达尔文和李约瑟相继赞扬《本草纲目》后,这本书就受到了广大知识分子的追捧。
只是两个和中医(医学)没多大关联的人随口一提,这部作为博物学代表作有余,而称为医学经典不够格的书,就如乘着火箭般,一路甩下无数更优秀的本草书籍,直接封神。
李时珍也因为这书,成为可以跟扁鹊、华佗齐名的神医,在一般人眼里,甚至比医圣张仲景、药圣孙思邈更厉害。
时至今日,李时珍也位于中国古代十大名医之列。只是他和另外九人能相提并论的只是名,而不是医术。
脉学的除了选有李时珍的《濒湖脉学·奇经八脉考》,又挑了本刊有《诊家枢要》的书。
有了这四本,已经不虚此行,剩下的就是赚到了。但是想着都是些古人和近代之人写的书,看着怎么都有代沟,于是又挑了本当代人写的《走近中医》,完全可以当故事来看。
接着又陆续挑了几本来当参考书放着备用,它们是《理虚元鉴》、《妇科知要》、《临证会要》、《肾病效验率》和《药性赋白话解》。
选完这十本书,我感到一阵乏累,毕竟过去了四个小时。就在这时又听到打烊声,当然这打烊声,是其他摊位传来要收摊的声音。我过来问了老板,她说等一会收摊叫我。
于是我又去看书法书,想着找一本适合自己的,最终选了《跟田英章学楷书》。
付了钱,抱着这十一本书,我离开了大厦。这一离开,不知还有没有再见机会,只是看到后院的书籍包裹,我却不用再为摊位主的生存担忧。看来科技的发达,未必对传统就只是伤害,还是可以和谐互惠的。
成都,愿你的包容更多些,待喧嚣过后,能沉淀下更多的石室和草堂荫泽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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