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其实不美,因为年龄的原故,头发正在变得花白,也没用过护发素、保养素。
妈妈其实不美,因为一直从事手工劳作,一双手满是裂纹和老茧,糙得摸上去像是张砂纸。
妈妈其实不美,因为一直都穿着洗得泛白的衣服,只有在逢年过节或是有大的事情才会穿上藏在柜子的新衣服。
妈妈其实不美,因为她的脸色黝黑都看不清笑容,却时常因为帮不上儿女什么忙总写着愧疚和难过。
就是这样的一位妈妈,却让我知道什么是美,什么是爱。
就是这样的一位妈妈,用勤劳双手让我有机会走出农村见识城市的美。
就是这样的一位妈妈,让我笃定地知道,她最美。
#新中式宠妈艺术#妈妈手里粗糙却坚实的爱我来自物产丰富、气侯宜人的长三角地区江苏,从小的时侯起,因为父亲的残疾我就知道生活会不容易,作为农民的儿子,高中毕业后找个工厂当名工人早出晚归,再找个附近村的女孩结婚生子,这似乎应该是一个标配。
可就在我十七岁那年,面对高中毕业、懵懂无知的我,父母在亲戚朋友的帮衬下,把我送上了接兵的火车,从那双满是老茧的手里塞给我的,是揉得皱巴巴的四百五十块钱,面额有五十、十块、五块……,厚厚的一叠让我都没有勇气数,那己经是她们在我临行前能凑得最大金额。
从离开家那刻算起,整二十年加五个月了,基本没有在家呆满一个星期。虽然后十年我离家近了,但也是在另一个城市,加之工作的性质,也不常回家,就算回,也是回城里的那个家,因为孩子要上学,妻子要上班,而父母还是守在乡下那个真正意义的家。
家里的房子是当年爷爷牵头,两个叔叔筹钱建的,新房盖好的时侯,父母带着十几岁的我还住在略显低矮破旧的祖屋,红砖黑瓦都己经有了岁月的痕迹,往往在大雨天时,顽皮的雨滴就会溜着缝隙钻进屋里,于是这边一个桶、那边一个盆,滴滴嗒嗒地响过整个夜晚。
再过几年,两个叔叔工作一步步变好,也陆续在城里购置了新房,从单位的宿舍搬出,有了真正属于自己的天地,他们建的新房也就象征性地作价转给了爸爸,其实说是出价转倒不如说是为了照顾父母的面子和情绪。一幢四开间的两层小楼,井挖好的,围墙也修好,只要两万块,估计在市面上肯定是疯抢。
纵是两万块,父母也是用了分期免息的方式付的,毕竟靠地里的庄稼、圈里的猪仔、微薄的零工工资,是摸不了几个钱的。而那时的我应该是上高中了,一个不知天高地厚、自我感觉良好的年纪,每天骑着老式自行车乐呵呵地来去学校,丝毫没在意父母鬓角开始悄悄变白的发丝,额头悄悄爬上的皱纹。
十六七岁的小孩子,在远在几百公里外的外省当兵,经历了太多的磨砺、流了太多的血汗,才开始感受到父母的不容易,于是心思顿悟,埋头苦读,最终考上了军校。
暑假时,离家两年的我才有机会回到父母身边,家里没有电话,父母也不知道我究竟什么时候回家,推开院门时母亲正在收拾着一大筐的香瓜,准备晚上送批发市场,一双粗大皲裂的手己经沾满泥巴。
而此时的父亲正在城郊的一个超市门口摆摊,用自己年轻时学的皮匠手艺给人补鞋,纵是躲在树阴下,还有一把遮阳伞的帮忙,可还是抵不住火辣辣的太阳,斗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留下一道道斑纹。
那时的我对他们的艰辛已经能够感同身受,只恨自己不能分担太多。那次休假,我几乎天天在地里干农活度过。
离家十年时我结婚了,也就在那年,我从浙江回到了江苏,工作在离老家一江之隔的苏南,小家安在了老家的县城,房子面积不大,位置还算过得去,为了给我操持这婚房,父母省吃俭用加上地里的收成攒着,付了房子的首付。幸好有善良的妻子,剩下的欠款我们每年慢慢消化。
虽然离家近了,可因为工作的原因,每天依旧早出晚归,也基本只有在不值班的周末有回乡下看父母。
期间,闲不下来的父母通过乡邻的介绍,在家不远的两处工厂找到了活计,一个是给中央空调制作通风软管,一个是箱包厂剪线头。一个需要每天不停的站着、坐着、包着,一个需要一动不动一直坐着。
几年里,我又先后为他们添置了护腰、老花镜……,一些便于他们工作的物什,毕竟年纪大了,腰腿经不起折腾,眼睛也开始老化。
可不管怎么劝,只要家里没事,他们还是会坚持去上班,每天七点多下班后回家,母亲还要工工整整地把一天的工作成果记在本子上。
所以每次回乡,我总要先打个电话确认他们在不在家。回去之前,我会到菜场买点肉、买条鱼,买点地里没有的蔬菜。要知道,忙碌一天的他们,每天的晚饭都是咸粥、泡饭,基本不会炒菜。
每次回乡,虽然我带了不少菜,可等我返程的时候,车的后备箱里总会有各式各样时令的蔬菜瓜果,为了减少我们的工作量,他们总是把菜根剪了,黄叶摘了。
作为一个最普通的农民,他们知道无法适应城市的生活,也从不抱怨我们让他们住在乡下。他们知道自己的儿子正在努力上进的档口,也从不抱怨我十天半个月不回去看他们。
他们能做的只是在我每次回家时,把他们觉得最好的、最新鲜的蔬菜弄好装好,在临开车前嘱咐我要好好培养教育好他们的孙子。
从母亲手里接过那一袋袋沉甸甸的蔬菜时,我都能触碰到她手上的粗糙,那一刹那,背着晚霞的光芒,我觉得她是那么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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