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去年的那次进修,我和师父是注定没有这场师徒缘的。
第一天去报到,分诊台的护士指指一号室的门说:“你要找的主任在里面。”道过谢谢,我径直来到一号室,敲门。开门的是一个长相帅气的中年男子,个子很高,以至于我要昂着头才能看清楚他的脸,我的头还不及他的肩。
“我找李主任。”我开门见山的说。
“我就是。”他答。
简单的自我介绍之后,他留下了我的电话号码,我便回家了,约定第二天正式上班。
一切都是陌生的,陌生到让我无法适应。
进修的学生很多,他们都来的比我早,早已熟悉了这儿的流程,工作起来一板一眼的,和带教老师的配合相当默契,而我却木讷讷的站在那里,看起来似乎跟这一切很不协调。
中午下班后,草草吃过午饭,我就在门诊大厅找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稍事休息。科室是有值班室的,值班室也就那么几间,远远满足不了所有人员的午休,我很自觉的不占用他们的床位。
一日中午,吃过午饭,我照例坐在大厅的长椅上拨弄着手机,百无聊赖,想睡又睡不着,到处都是病人,突然听见有人叫我的名字,我很奇怪,自从来到这里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和我搭过讪。循着声音望去,是主任。“过来,到值班室来睡觉。”主任朝我摆摆手,又一次喊道。
“不了,留给别人休息吧。”我拘谨的答道。那都是老师们的床,我怎么可以去占用。
主任朝我走了过来,不由分说拽着我的衣服就朝值班室走,我乖乖的跟在后面,扭过头,强忍住要掉下来的泪水。出门在外,第一次感受到朋友般的关怀。
慢慢的我开始适应这个环境,谁是进修的,谁是老师,以及她们每一个人的名字。
双双,一个二十多一点点的小姑娘,报告打的非常溜,老师喝水上厕所的功夫,她就做病人,病人也做的非常溜,我很惊讶:“你工作多久了,怎么这么行呢?”
“我也是进修的,才来没多久。”她答道。
我张大的嘴巴半天没合上:“怎么可能,谁教你的?”
她指指主任说,是老师手把手教的。
从此我就记在了心上,我发誓也要成为他的徒弟。
主任有两个爱徒,一个是双双,还有一个是另一个进修学员,来了快一年了。只要是主任上班,打报告的必定是他的两个爱徒,中途总是会制造各种机会让她们练手。
我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当我的进修时间已过去一半的时候,我还在这么漫无目的的晃荡,没有人给我练手的机会,没有人给我指点迷津。
一次上班,我跟在主任的身后,闲暇之余,我试探着问:“主任,你可以教我么?”他没答话。我接着说:“我进修六个月,到现在已经三个月了,我还什么都不会,将来我回去了,别人问我的老师是谁,我就说是你,让你情何以堪。”我话还未说完,主任快速接了一句:“你可千万别说我是你老师啊。”心里一阵隐隐的难受,这可是赤裸裸的嫌弃啊。也难怪,对于一个年纪比老师还大,九十年代中专毕业,超声基础为零的人来说,主任的拒绝情有可原。
但是,我心里还是有些不服气的,因为每一个人不是天生就会,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从不会到会这么一个过程。我想,不就是一个超声吗?我还真不信我就学不会它。
第四个月的时候,我开始尝试着跟着主任值夜班,只有这样,我才有练手的机会以及得到主任钦点指导的机会。
一个寂静的夜晚,我照例值着夜班。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门铃声,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来病人了。一个女病人佝偻着背,双手捂着下腹部,一副痛苦的表情。旁边还跟着一群人,询问病情,是被旁边的人踢伤下腹部来就诊的,主任示意我去做,说真的,对于这样的外伤急腹症病人我是有些胆怯的,一是因为我没碰到过这类病人,二是一旦误诊将有生命危险,主任跟我讲了一些看这类病人主要从哪些地方着手,比如肝肾间隙,脾肾间隙,腹腔等地有没有液性暗区等等,若有,标志着有脏器破裂的危险。依着他讲的方法,我给病人仔仔细细的做了一遍,病人一切正常,但我仍不放心的跑到主任的办公室说:“你还是亲自来看看吧。”主任笑笑说:“不用了,你看了就行,我相信你的判断。”
第一次有了一种被肯定的感觉,主任的放手让胆怯的我渐渐变得大胆而自信起来。我不再喊他主任,开始改口喊师父了,这个徒弟他收定了,不管他愿意不愿意。
很快,我的进修生活结束了,进修期间掌握的那点知识终于有了操练的地盘。但是在工作中还是会遇到这样或那样的问题,让我无力应对,师父便成了我坚强的后盾。一个个难题在他的帮助下总能迎刃而解。
前几天,我院买了台新机器,工程师不内行,教的不到位,以至于很多工作都无法开展,最后在师父的帮助下慢慢摸索成功。
师父永远是我的灯塔,在我通向事业成功的路上,为我指引方向,引领我前行!感恩有你!
师 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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