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到鲁迅先生的“白光”,讲述一个秀才陈士成在进士考试再次落第后,人变得恍惚绝望,想起了祖母提到老房子里可能藏有宝藏的说法,于是想办法来挖掘。
文章中这样写到:说是曾经听得伊的祖母说,陈氏的祖宗是巨富的,这屋子便是祖基,祖宗埋着无数的银子,有福气的子孙一定会得到的罢,然而至今还没有现。至于处所,那是藏在一个谜语的中间:左弯右弯,前走后走,量金量银不论斗。
看到这里,想起来我家的那个老房子,也曾经有这个说法,说家里爷爷辈的,当时做小手工业,积累了不少财富,在革命乱世时期,特意把一对纯金鸭子埋在地里藏起来了。但直到现在谁也没有真正找到过这些宝贝。虽然后来世异时移,家道中落,老房子几经易主,这个传说依然在大家的脑海里,以至于即使大家族在最困难的时期,外人也认为这些人手里肯定还偷偷地拽着一笔财富。
在自家后辈眼里,这个说法当然不能忽视。这样的财富不仅仅是钱那么简单,更是一种祖先庇荫的象征,既是可以作为传家宝的存在,也是家族能生生世世繁荣的暗示。
我们这个大家族的老房子后来辗转到了孙辈女婿的手里,也就是我的一个堂姐夫那里。他在老家呆了很多年头,虽然后来也离开了,但和我们这些早就离开家乡的人不同,对老家房子这样的财产有着
保存和管理资源。他拥有了这个房子产权,把房子委托给一个远房亲戚照看。不知道那个传说中的金鸭子何时出现,他也许只存在于家族的一代代故事中。
“白光”里的陈士成终究没有找到那笔宝藏。作为文人,他存有那种羞愧之心。即使祖辈真有那笔钱,后辈要过的多么不堪和窘迫,才会急切的寻找来解救自己。
“对于这谜语,陈士成便在平时,本也常常暗地里加以揣测的,可惜大抵刚以为可以通,却又立刻觉得不合了。有一回,他确有把握,知道这是在租给唐家的房底下的了,然而总没有前去发掘的勇气;过了几时,可又觉得太不相像了。至于他自己房子里的几个掘过的旧痕迹,那却全是先前几回下第以后的发了怔忡的举动,后来自己一看到,也还感到惭愧而且羞人。
而此次进士考试的再次失败,是压垮陈士成的最后一个骆驼,一直努力的目标破灭了,还有家族留下的所谓财富作为一个救命稻草。这个念头化成一道白光引导着陈士成的脚步。但他最终也没有挖掘到传说中的宝藏,还走到了生命的尽头,没有希望的人生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残忍的。
曾经的年代,到底有多少同样的故事流传在一代代子孙辈,又有多少座老房子里藏有荫庇后代的财富。我有时候在想,这是不是类似于如今有钱家族设置家族基金,为的是让财富能存续,让后代能衣食无忧,只是换了个形式罢了。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