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活在一个民风淳朴的小镇上,这里虽然没有高楼大厦,没有车水马龙,但是有着悠远历史的老式建筑,有着一块一块石板铺成的小巷子,有着铃铃的自行车。我曾经坐在爸爸的自行车后面,穿街过巷,不停地摆弄着手中的风车,发出铃铛般的笑声。
我住的老房子有一个大院子,院子两端有两扇小门,小门咿呀咿呀地打开,就有两条小巷子。每当清晨,路上有络绎不绝的行人,他们熟络地打着招呼,互相分享着最近发生的趣事,时而哄堂大笑,时而双眉紧蹙。我常偷偷站在门后,观察着他们的一言一行,那时候总在想,什么时候我才能长大,变成大人样,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在大院子里,有一排一排的盆栽,那是爷爷悉心种养的。每天清晨,我总会跟在爷爷屁股后面,看着他一盆盆的浇水。儿时的我,问题很多,总会问爷爷,这是什么花,那又是什么花。每次爷爷跟我讲完,我都会鼓手欢呼,很高兴地告诉他,我又认识了一些花儿。而当第二天,爷爷再问起花名时,我总是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弄得爷爷好是失望呀。
在盆栽附近有一个水井,爷爷总是从里面打水出来浇花。水井上有一个铁盖子盖着,盖子锈迹斑斑,却仍然牢固地保卫着这口老井。小时候的我们很顽皮,总是想往井里扔东西,而我们也确确实实这么干了。每次干完坏事,就会跑到小巷子里,找个隐蔽的地方玩,不被其他人发现。但每次,我们还是会被揪出来,然后少不了一顿骂。妈妈总以为骂骂我们,下次就不敢了,然而并非如此。那时我们仿佛就是充满斗志的战士,即使承受着被骂的风险,还是想要看水井里荡起的涟漪。我们乐此不疲地往水井里扔东西,小石子,易拉罐,一件又一件,而每一次的扑通好像都能让我们惊喜万分。
从大院子里进去,还有一个天井,其实就是又一个小院子。记得儿时爸爸会在这里放一把摇椅,每次我听到伊呀呀的声音,我就知道爸爸坐在那里。那时的我甚是粘人,望见爸爸,就会跑进爸爸的怀抱,久久不肯下来。爸爸在那时总会像变魔术一样,变出许多好吃的,然后把它们都举得高高的,不让我够到。我总是兴高采烈地伸高手,去够那些吃的,但每次都以失败告终。清晨的风甚是凉爽,那时我与爸爸就坐在院子里,吃着零食,望着蓝天白云,吹着晨间的风,还有闻着妈妈的饭香。
在天井两旁,各有一间房,走进房间,会发现,每一间房还通向另一间小厢房。那时在小厢房里,有着许多的我的宝贝。有各式各样的饼干盒,有各式各样的饮料罐,瓶盖儿,在那时,它们是我们最好的玩具。我们总是不厌烦地玩着过家家的游戏,我当妈妈,你当爸爸,再小的就当个小孩。我负责煮饭,你负责卖东西,如此甚好。有时候有很多玩伴一起玩,我们就俨然变成了一个大家族,爸爸妈妈姐姐哥哥弟弟妹妹,无一不缺。
从天井向前走去,便是大厅了。在大厅的一侧,是一套上了年纪的桌椅,有的已经褪去了颜色,有的已经破损了桌角。奶奶总说,这套桌椅用了好久好久了,都有感情了,不舍得让人换掉。在大厅的另外一侧,有一个那个年代常有的黑白电视机,有点臃肿,有点复古。记得儿时,我总会跟着大堂姐一起坐在那看电视,看的最多的就属琼瑶剧和台湾偶像剧了。那时的我还没开始上小学,字都不认识几个,但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偶像剧却对我有着致命的诱惑。我曾经跟妈妈抱怨说,为什么大堂姐按的电视都那么好看啊,我为什么每次都按不到那种节目。妈妈总是笑而不语,然后说你自己去想一想。
大厅的两旁各自还有一个房间,走进去会发现,它与天井的厢房是相通的。其中,有一个房间是奶奶的。小时候的我特别喜欢去奶奶的房间,除了房里的东西特别有趣之外,就是有很多好吃的。每次只要有姑姑来看奶奶,我就知道又有吃的了。当姑姑走后,我就会屁颠屁颠地跑进奶奶的房间,然后就抱着一堆零食出来了。奶奶房间里还有很多书卷,每次我都会指着上边的的字,然后问奶奶,久而久之,我也总算是识了一些字。
那座老房子,如今还坐落在某个街角,像个有故事的老人,一直在那等待着归者。每一座房子都承载着曾经居住在里面的人们的梦想和回忆,无论时间过去了多久,它也依然是。某些时刻,我们会忘记了许多过去的事情,但是当我们走进那座老房子时,一切的回忆和情感都会喷涌而出。
在某个地方,有那样的一座老城;在那座老城里,有那样的一座老房子;在那座老房子里,有着那样的古老的故事。此时此刻,你的脑海里是否也浮现了那样的一座老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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