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多岁的一伙人聚着,或是膀大腰圆,或是络腮满面,偶尔提到儿时的弹弓和鱼叉,也由不得人不动容,说得兴起,我岔了句沙包的事,引得几个哥们嗤笑,“那不是女孩儿的事么?”我也不惧那笑,真的,在我的童年记忆里,是有那么个沙包在天空中来回掷着。
童年的院落里,除我一个男孩外,一式的女娃,她们笑着闹着,拉上我玩各类游戏,猴皮筋、跳房子、翻棋子,哪一样我没玩过?当然了,论精巧的活儿,我常败在女娃们的手下,惟独掷沙包,我可是一等一的好手,哪边的阵营里有了我,就威力大增。
沙包,顾名思义,就是两张兜状的布片,四面缝上,包上些沙状物。上好的沙包,是用圆润的河沙填充的,没那条件,就用包谷砂,再不济大米都成,只是那样的沙包轻了些,砸在女娃的身上,听不到那种痛后的尖叫,惊恐刺激的程度就要打折。通常的玩法是,两拨人画好圈对峙着,某一方拣到沙包后,另一方在圈内逃着躲着,生怕被沙包砸着。这沙包,要在手里扬着,悬着,那才有意思,不断做欲出手样,逗得对方又喊又叫地乱跑,可就是不敢跑出圈子,尽拿前人当挡箭牌,挡箭牌也不是傻的,回身又拖身形更慢的挡,一伙人炸了窝,象老鹰俯瞰下的小鸡群,真有意思。
我的沙包有准头,又够狠,但凡我扬着手,对方无不色变,引得本方人员阵阵欢笑,拍手道:“砸她,砸她。”颇有些暴力的倾向。不过,有时我出手太狠,真砸在某位小姐的额头面门上,弄得她蹲下哭泣时,所有的人都开始说我的不是,所谓的千‘妇’所指,不过如此。
除了唬人,沙包还有其他的用途,和纸板配合一起玩跳房子,沙包也是很好的器物,捏起来软软的,也使得上劲,羽毛球要挂在树枝上,用沙包砸下来,也有一分趣味,我甚至还由沙包的制作学会了穿针引线呢。
问如今的孩子,断然不知什么是沙包了,他们有他们的童年所好,也是我们所不能深会的。看他们在嬉戏时,我总觉着几分怅然,童年不再,只由着对往昔的回想,如细沙般从沙漏中滴下,一线一线的,温润我今后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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