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梶井基次郎:他用诗歌一样的语言,带领读者进入一个象征的世界

梶井基次郎:他用诗歌一样的语言,带领读者进入一个象征的世界

作者: 萌橦在读书 | 来源:发表于2022-12-26 13:35 被阅读0次

有这样一位作家,川端康成说:“他是位艺术家,他的程度我是连边都沾不上。”

他生于1901年,在31岁短暂的生命中与病痛为伴,也以病痛为写作的泉源,与太宰治、中岛敦并称为“三神器”。

他的作品被人奉为“昭和的古典”,以私小说与心境小说为主。他的忌日3月24日被命名为“柠檬忌”。

他,就是日本近代作家梶井基次郎。

在这本《柠檬炸弹》中,就收录了他的代表作《不幸》《柠檬》《有古城的城镇》《雪后》《樱花树下》等20余篇短篇小说,以及他曾经作为杂志编辑的一些文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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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这本书之前,我没有看过梶井的作品,也不知道什么是心境小说。怀着好奇的心情翻开这本书,被他优美又有些忧郁的文字打动了。

他的小说篇幅都很短,但是情节却很丰富,不是单纯诉说心情,而是在描写心境与忧郁的同时,或多或少有些反转。

比如《不幸》这一篇,这篇作为本书的第一篇故事,标题标注了“第二稿”和“第三稿”,但作为同一个故事,却呈现了两种截然不同的面貌。

第二稿中,在一个寒冷的冬日,女子一边忍受丈夫的暴虐,一边担忧异地的老父亲,还有一边,在担忧体弱的孩子。三重压力下,作者对于风霜寒冷的描写,更加让读者心生凉意,仿佛那片寒风,打在自己身上一样。

第三稿中,叙述对象仍然是从大阪搬到东京的女子一家,也仍然是一个冰天雪地的画面。

两个孩子吃过午饭后就出去玩,到天黑还没回来,女子决定顶着寒风出门去找,这里的描写堪称一绝。

“她离开还没有五分钟,只见一缕神秘的煤油灯光在屋里一晃,照亮了周围,时钟的表盘显示此时刚过八点十分。四处乱窜的黑影是那些入夜后便开始猖獗的老鼠。”

“……房间里神秘的影子消失了,震颤着一股肃杀的气氛,犹如那醉汉的心脏。他打了个喷嚏。然后他拿过旁边的一升装的酒壶,向茶碗里倒酒。酒壶很重,倒酒时,他的手不停地哆嗦。”

在梶井的文字中,我们仿佛可以通过他细致入微的描写,真实感受到风霜的吹打、女子对孩子的担忧,还有原本就冰冷简陋的屋子里,丈夫的冷漠,和那种近乎病态的嗜酒。

孩子不重要,妻子更不重要,在工作中被压抑的情绪,回到家中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发泄。

两个版本的故事加在一起只有短短7页,却能让读者感受到生活中那种无尽的悲凉与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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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梶井最知名的《柠檬》中,只一段描写,就可以概括整本书叫做《柠檬炸弹》的用意。

“就在我握住那颗柠檬的那一刻,似乎那始终沉甸甸地压在我心里的不祥的阴云便渐渐消散了,我无比幸福地走在街上。那般冥顽的愁云竟被这样一颗小小的柠檬化解掉了。”

作为自幼就与肺病为伴的梶井,在抓住柠檬那一刻,仿佛柠檬那清凉酸涩的味道由手慢慢流入内心,最后直抵心脏,在身体最深的部位爆炸开来,致使全身都体会到清凉的感觉。

这对于他总是微微发烧的身体,在无形中也有一些降温的感觉。

也让书本前的读者体会到了柠檬的清凉。

柠檬确实是一颗炸弹,炸掉的是身体与心灵里的潮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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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书里我最喜欢的一个故事是《有古城的城镇》,这篇故事的篇幅也相对长一些。

身患肺病的峻,本来以为自己会先一步去世,却没想到妹妹比他离世还要早,心灰意冷的他来到姐姐家散心。

本篇故事透过峻的眼睛,描绘了姐姐一家,以及峻和姐夫的妹妹信子之间不断滋生蔓延的爱意,用含蓄细腻又不失温情的笔触娓娓道来。

在看这篇故事时,虽然知道峻总有一天要回到自己家,故事里的人物也早晚有一天会死去,但作为读者的我,内心却无比宁静。

在这座沉静的城镇中,细雨不再那么寒凉,阴天也不再让人阴郁。虽然病痛始终缠着峻,映射着梶井本人也一直受着病痛的折磨。但在文字中,还是会让人感受到对于生命的喜悦与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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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译后记中所说,梶井更确切来讲,始终是一位病人,但他却在病痛中爱上病痛,用病痛作为力量的泉源,开创出一条前所未有的创作之路。

受他的启发,川端康成完成了传世之作《伊豆的舞女》,他盛赞梶井的作品“奔溢着生命的野性,颓废而又健康,稳重而又炽烈……拥有着不灭的光辉,唤醒了读者对自然人生的爱。”

读梶井的作品,对于今天的读者最深的启发莫过于,他在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之后,没有全然放弃,而是拿起笔来,将心境化为故事,将情绪化为力量,创造了一个又一个鲜活的人物。

在这本书的20余篇故事里,虽然总有一位患病的人贯穿始终,却让我们看到了20多种不同的人生,不同的人物,不同的体验。

在生活节奏过快的今天,也许我们更加需要这些故事,来抚慰来不及抚平的心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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