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在是没心情吃饭,可是面对这几个人差不多是最后一次相聚又不得不去。同事收拾得不错,西装革履,只是因为出门根本没有所谓的大衣柜,西服显得皱皱巴巴。三十出头的年纪正是男人一生中最富魅力之时,加上长年从事体力劳动,所以哪怕皱巴点的衣服也掩盖不了他的精神。
“其他人呢?”我见只有他自己,边从床上爬起来边顺嘴问了一句。
“小于子在外面等着。”他转身出门,“至于那两个老头,说不吃鹅肉,不去。”
我一愣,不吃鹅肉?骗鬼呢?工地的伙食没吃过的人根本不敢相信,十天半个月不见荤腥那都是常有的事,基本上天天除了白菜就是土豆。也就那些年岁大的人能抗住,稍微年轻点的都想办法自己买点肉类补充一下。记得前段时间工地改善,那大肥肉一般人还真吃不下去,两个老头不仅吃下去了还吃的满嘴流油。就这样的人居然说不吃鹅肉,谁信?
我其实也知道他们的想法,那一代人和我们这一代人完全不同。对于他们来说,能省则省。这不是个人的毛病,而是那个时代造就出来的习惯。不过,我还是决定喊他们。一顿饭其实吃不了多少钱,可是宁拉一村不拉一人,无论如何作为班长喊他们一声从情理上完全说得过去。
铁皮房是工地的标准建筑,冬冷夏热。我进去时,两个老头正在吃饭。双层铁床的中间搭了块模板,那种黑色的据说用竹子做的模板。两个人一个床边一个正吃得香。我看了看,依然是水煮白菜,满满一盆汤里隐约可见几片白菜帮子,上面瓢着几朵油花。
“别吃了。”我对抬头看我的两个老头说,“赶紧的,出去聚一下吧!”
两个老头连连摆手,“你们去吧。我们也不吃鹅肉,去了也是白搭。”
“那怎么行?好赖我们认识一场,这马上分别了,怎么说也要一起聚聚。赶紧的吧!”我好说歹说,连拖带拽地把他们请了出来。
夜晚的城市自有农村没有的繁华,璀璨的霓虹、鼎沸的人群,还有不是种来使用的高大树木。我们五个人行走在方砖铺就的人行步道上,显得与这个城市格格不入。绿化树漂亮吗?的确漂亮!看吧,那种常青的小树被修剪成一层一层的,在灯光下格外好看。农村里田间地头是不会有这种树,只有大山里才有,哪怕有也是无人修剪,像农村孩子似的自由自在地疯长。在我看来,尽管缺少了美感,看难得自由,毕竟这种树本身就不会成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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