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一个没满七岁的男孩极度渴望离开,那个家是什么样的家?
坚强对家找不到家的感觉,白伢也体会不到家的温馨?可是又能怎么办?他没有条件接儿子到身边。
很多道理是在电话中的三两句说不明白的,坚强只能严厉地吼道:“你给我必须读书!如果不好好学习,我永远不理你!如果好好学习,寒假和暑假的时候接你出来玩儿。”
凶巴巴地把白伢镇住,等片刻再和蔼讲些道理,只有好好读书才能考大学。
有个大学毕业证来证明能力了,比用行动证明简单太多,等等这些。
末了又说:“听懂了没有?全是我这当爹的吃了很多苦得来的经验啊!没有文凭当敲门砖,连展现才华的机会也没有,更别说成就一番事业。”
说了几次,白伢保证:“我会好好学习!争取靠我自己去外面的世界闯!”
坚强又让坚阿爸接电话,请求道:“爸啊,你少打些牌,我和小毅是奔波劳碌的命,能在你身边的时候少。爸,你晚年要靠白伢这大孙子呢,管好他,你也能老有所依。”
安抚好他们,坚强再请坚毅有空多回老家去看看,彝人自治州离家乡远,交通也不便,示范基地的事情又复杂,他走不开。
大能需要跟州农行合作,那个扶贫项目是州农行的重点项目加招牌项目。
坚强对大能尽忠心,不仅因为大能是堂兄,还救过他的命;也因为大能是为了大功他们才放弃在军中的大好前程,其中的牵扯于私是关系了整个家族,于公则关系了政局与民生。
当然,坚强只是颗小棋子,于公的方面和他直接关系不大。
彝人自治州那边的事棘手,省城这边也不平静,大能的投资人女大款对他动了真情。
上个月,女大款又发现和大能还有了孩子,要大能离婚,但大能不愿意。
大能与她是逢场作戏,开始合作已说好各取所需,是女大款用手段把暧昧升级为实质关系,还屡屡以资金要挟。
并且,她要大能离婚,但她又不愿和丈夫离婚,她要顾着世家大族的体面,只想把大能变成她的小白脸面首。
不知道是谁搅局,女大款的丈夫本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各玩各的,后来强硬地管起了这些事,原本女大款想秘密生下孩子养着,这一闹被逼堕胎。
失去一个孩子,大能也表现得不在乎,这让女大款情绪失控了,把恨意转嫁,扬言要绑架能嫂和大能的女儿。
对于父母长辈和兄弟姐妹,大能是好儿孙、好兄弟,即使对于员工和领导,他也算好老板、好下属,可是对于他身边的女人来说,他真是负心薄幸。
以好人和坏人来评价一个人,太片面而幼稚。
人是复杂的,不是平面的,总想着用三观正不正来衡量一个人,不一定能得出准确结论。
人要守道德,但道德不是惟一决定一件事有利于人、还是有害于人的因素。
蓝儿没有在大能辖属的公司工作了,和坚强他们也断了联系了,但从报纸和小眉那里还是听了些消息。
从女人的角度看大能,蓝儿对他充满憎恶;从妹妹的角度看哥哥,却也有三分理解他的无奈与狠心。
大能与能嫂不算深爱,但大能对能嫂夫妻之情以外还有敬佩之情,怕女大款会对她们母女不利,大能让大勇把她们保护得很好。
女大款没有机会下手,但大能他们也提心吊胆,而且大勇做事冲动,他没有耐心只是保护,常常去主动找茬儿。
“能哥,今天能嫂和女大款正巧在商场遇见了,那女大款的保镖还没做什么呢,大勇去绊了人家一跤。要不是那商场的保安功夫够硬,得在商场里打起来。大勇那性格不适合保护人呢,调强子保护能嫂吧?”
听了大伟的话,大能皱紧眉头叹气,他可以用的人少,又信任又还有点功夫的人更少。
他和家人的安全由坚强保护更合适,但是示范基地的事也需要坚强处理,扛着压力细想处理问题的主次,还是让坚强先把公事办好,自家的私事先拖着。
听大伟讲了那些,坚强比大能还愁,工作的事多,兄弟的事多,家里的杂事还需要他,他一个人也不能分几瓣。
其实对于大能和女大款的情感纠葛,坚强也觉得大能有些事做得过分,不怪女大款想报复。
他笃信宗教,反对堕胎,要不然也不会在和阿青没感情还患肝炎的情况下,仍然要保胎生孩子了。
后来,有法师说坚强他们一大家族犯了某种煞,坚强他们这一代男丁都要摊上“杀子”之孽。
玄乎的事且不谈,坚强他们同一个爷爷所传下的同辈七个兄弟,最后真是或因自身或因意外全犯了孽。
成家立业,家庭对事业影响巨大,可多数人依然把组建家庭当成没必要重视的事,似乎婚姻只是男女之间的那点事。
可有多少盛世王朝因为宫廷政变走向衰落?又有多少大公司因为婚姻丑闻股价暴跌?还有多少家族企业因为婚姻问题处理不当而垮掉?
大能和女大款的事关系着公司兴亡,顺着女大款,要伤害能嫂和大能的女儿;不顺着女大款呢,公司资金链将断裂,还有很多合作伙伴要散伙。
坚强他们正想着解决办法,坚阿爸又打电话要讲家里的事儿。
打了几次电话,坚强没接,因为坚强要带头做农活做示范,不方便带手机。
坚阿爸又打电话给坚毅,让他拿主意。
因坚强到彝人自治州后,那边资金流转不灵,交通又不便,去了快三个月才发了一次工资,导致家里经济紧张,让阿青娘家人还钱又还不出来。
坚强的工作条件和薪资水平不如以前了,老青得知后,叫阿青让他回来。
阿青的弟弟去了藏区,在雪域高原上运货,生意还不错,如果有可靠的人相帮,或许能还了债,连发大财也有可能。
坚阿爸也不知道坚强愿不愿意去,阿青的妹夫李瘦子去了,可是呢,李瘦子办事不利索,和小舅子闹矛盾了。
他们两个闹回老家,老青见李瘦子帮不上忙,还给儿子拖后腿,在两人争执的时候,把李瘦子打了。
李瘦子诅咒小舅子没人愿意帮,绝对发不了财;老青偏要争口气,铁了心要帮儿子发财。
“阿青啊,坚强去了那鸟不拉屎的山沟沟,也挣不着钱,快让他回来帮你幺弟!只要他肯帮衬,你幺弟一定能发财,比大能还有钱。”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哪肯听我的?要让他回来帮幺弟,得让他爸去劝。”
他们商量好了后,让坚阿爸去说,可坚阿爸也没机会说,让坚毅转告,又拖着。
发财有发财的好处,也有难处,有些人正巧站在风口上,随风上青云,也有些人付出了痛苦一生的代价才成功。
老青把事情想得简单,娘家亲戚也跟着那么想,这事儿拖下来,他们催得紧,坚强迟迟不回话,阿青夹在亲戚当中很为难。
阿青只能又去催坚阿爸,坚阿爸急于想知道坚强的态度,可总是打不通坚强的电话。
“小毅呀,你哥在那山沟沟又没钱又累,图个啥呢?让他快回来。”
大能一家安全受威胁都不愿让坚强回来,怎么会为了帮青弟跑运输回来?
坚毅跟坚阿爸又讲不清彝人自治州那基地的重要性,只有说:“爸,你别跟哥讲老青家的事,我会找时间说的。”
大能有学历、有能力,还有贵人相助,但一个细节处理不好也产生危机,老青凭什么笃定了坚强肯帮忙,青弟就能发财?
这事儿,坚毅本来也不看好,后来一忙起来,更是撂到脑后。
再后来,干脆没说。坚强够操心,够劳累了,不想拿些杂事烦他。
所以,老青他们急等回话,他却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坚强愿不愿意去帮小舅子?阿青等不来消息,原本心里就有疙瘩,这下更以为是坚强故意晾着自己的娘家人。
到了坚毅回家看看的时候,他们围着他斥责起来。
“坚强他还想不想当我们青家的女婿了?快一个月了,也不回个话。”老青怒气冲冲攥紧坚毅的衣领。
“这……我哥他太忙了。他走不开呢……多半是不去帮青幺弟了。”坚毅没底气地说着。
老青猛地放手,指着他和坚阿爸放话:“忙?忙什么?今年寄的钱那么少?要是坚强不回来跟我幺儿到藏区赚大钱,我去打他一顿,把他腿打折了,捆着也要他去!”
“这……这亲家啊……话不能这么说,我再劝劝强子。”坚阿爸拿起电话,准备拨坚强的手机号。
“爸!劝什么?我哥有重要的事要做!你们不懂,那关系着很多人的命运呢!”坚毅阻止坚阿爸后,又向着老青说,“你们家怎么发财的事你们自己解决,我哥又不是你们家的佣人!”
这么一嚷,双方争吵起来,他们一大家人做出围攻坚毅的架势。
阿青赶忙拦着,哭着哀求道:“别呀……快停手!不要打坚毅……这事儿算了吧,他都想甩了我啦,还哪有可能帮我幺弟?你们都算了吧……也不要去干扰他工作了……”
看阿青泪流满面,还差点儿跪下来求老青,坚毅看着也挺感动。
返回省城,坚毅给坚强打电话说了那些事情。
“哥,这事儿怪我没处理好呀,对不起。不过从这事儿看,阿青的心还是向着你呢。只是她不懂怎么和你相处,你又总是冷落她,你们才闹成这样。你不要有‘阿青心不在’的观点,我看她心里全是你。多跟她沟通,你们还是好好过下去吧。‘”
坚强却冷笑说:“你也太容易骗了。她的心在?心在的话直接就拒绝她爸了!她是又想讨好她爸,又想在你面前装好人,才哭着求这个求那个。”
“哥,你这……你想得太偏。不管怎么说,要不是阿青拦着,事情还没个了呢,老青得去彝人自治州打你。”
“他要打我?好啊,来打就是,拦什么呢?让他到彝人自治州来啊,只是看他能不能完整到这儿!只怕还没到我面前,他就翘辫子了。他要能不缺胳膊少腿儿到了,再说打不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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