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空气较为寒冷,下午那稍微暖和些的天气到了黄昏就骤然冰冷。坐在窗前看书,这也许就是我最认为惬意的事情,唯一遗憾的是就如鲁迅先生所说那样身边少了一个火炉。缺少了些温度,甚至有些冻手冻脚。
坦白说这些日子我都是数着每一个小时渡过的。不是时间的漫长,只是我躁动的心情过于缓慢。我在心灵的四周慢跑,但我却不至于跑的太远。放的音乐是萨克斯轻音乐,缓慢轻松的旋律,让人不自禁的陶醉。如若把时间推到我的几年前,无可否认的是我曾今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有点二的青年。在过去我对轻音乐不屑一顾,或许曾今的我需要激情,狂野,以及放荡不羁的的年少轻狂。纳兰容若曾写过一首词,叫做少年游。“算来好景只如斯。惟许有情知。寻常风月,等闲谈笑,称意即相宜。”这是词的上半部分,却也是让我陷入沉思的地方。正如大多数人少时的经历。
细细数来,好景不过也只那么些时日,翻来覆去的搜寻也寻不到更多。我时常觉得我是寂寞的,孤独的。但或许也不是,至少我每天还能写写东西。有关于我写作的一切情由,在我的感觉中都是那么的神秘而不可捉摸。我可以随兴即发,我可以沉郁而发,我也可以感慨而发,种种,种种。其实我并没有诸君思维中那样的善于辞令,可能我更想做的是将我所想说的写下来,而不是说出来。就如冰心老师说的那样,我更愿意将自己的一切一切经历用自己手中的笔记录下来,以便于将来寂寞是不至于无所事事。
相对的来说我可能也向往那爱尔兰或是弗兰明戈的风格。但我并不将这些列为我的必然完成的目标,它对于我来说也许是可有可无的。但我却有些向往暮年的秋天薄暮,吐半口血,由那个沧桑的女子扶着,恹恹的到柳树下看夕阳。鲁迅先生曾说这种志向,一看好像很离奇,其实却照顾的很周到。“吐半口血”就有很大的道理。才子本来就多病,但要“多”就不能重,假使一吐就是一碗或几升,一个人的血能有几回好吐呢?“吐半口血”是雅,但若吐得多了,过不几天,这雅就无法继续了。说意外或许也并不意外,有一位女性朋友常常喊我“大叔”,却为何要这样的喊呢?她是这样说的,她说我长了一副二十来岁的面庞,却是长了一颗三十岁的心。其实在我说来这是有些夸张的,我远远还没有成熟到三十岁人的心理那种样子。但我却知道人家这样说是有来由的。我无法琢磨我是从那一刻开始与少时的年少轻狂乍然别离的。更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喜欢上茶,喜欢上烟,喜欢上轻音乐诸般诸般。我想我大可将人生总结为三种方式。走在现在,想象未来,回忆过去。临性总结,倘若让我全部写将出来,我怕是不能胜任。梁启超先生说:“少年人常思将来,老年人常思过往。”但我认为梁先生说的有些欠缺,我不明白的是这位仁兄将中年人置于何地?当然,我还没有到那个年龄段,但我却无法限制自己思想的自由。我确信思想是可以凌驾在白云之上的。
“当你老了,头白了,睡思昏沉,炉火旁打盹,请取下这部诗歌,慢慢读,回想你过去眼神的柔和,回想他们昔日浓重的阴影········”这是叶芝的诗歌《当你老了》。在诗的开头,诗人设想了一个情景:在阴暗的壁炉边,炉火映着已经衰老的情人的苍白的脸,头发花白的情人度着剩余的人生。在那样的时刻,诗人让她取下自己的诗歌,在那样的时间也许情人就会明白:诗人的爱是怎样的真诚,深切。我能读懂诗中的爱情,但并不能以此来想象自己的爱情如何。我更喜欢的是诗人营造的这样一个情景。再度想起这首诗,我停下了手中的笔,三两步跑到屋外的树下,捡起一片片飘零的黄叶,甚至于再采摘些还未曾脱离枝头的残碎斑驳的叶子。捧着手心的黄叶我又是三两步的奔回屋中,将之点燃,我期颐在炉火旁打盹的惬意。这般情景,状若疯癫,如我这般人的思维实在无法以常人思维度之。
行笔至此,我望向窗外已经是暗黑的天空。天空没有云,或许也有,但是我看不到。窗外没有风,或许也有,但是我感觉不到。我不知道啾啾的蝉儿去到哪里去了,我也不知道旷野中还有没有散了群的雀儿。我更不知道······
萨克斯的音乐还不曾停下,袅袅的轻烟已然飘起,眼前却有些模糊不清,让我不得不打开来灯光。停下笔,我走到阳台上,天空是黑压压的一片,世界同样是黑压压的一片。偶尔有三两声不知名的鸟鸣声,偶尔也有尖锐刺耳的汽车鸣笛声。但相对来说是安静的。远处是层次不一的灯光闪耀,隐约间能闻到晚餐熟了后的飘向,果不其然的勾起了腹中的馋虫。
幸运的是我现在还在这黄昏,不幸的是我即将远离这黄昏。我成了这个黄昏的熟人,我懂得这个黄昏的浪漫,白昼的诗情画意与夜晚的华灯初上。不知不觉中我仿似成了这个黄昏的原始民,却忘记了我并不属于这里。到那里去寻找我自己的黄昏呢?我不得已给了自己一个问号,对了,我想我还不能停下来,我还没有找到自己的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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