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29日 阴 星期一
饭后逛街,路过一家家餐馆和大排档,闻到诱人的香味,看到招贴上显得非常可口的菜肴,常常跃跃欲试,向老伴建议:“要不去试试?”老伴也表现出浓厚的兴趣:“可以。等哪天不想做饭了就在这里吃。”
在上海,在金堂,在沙扒镇,我经常跃跃欲试,老伴也经常表示,等哪天不想做饭了就在这里吃。看中了很多“这里”,她好像一直都没有不想做饭,而我有食欲的时候常常是饭后,而且正打着饱嗝,“在这里吃”便成了戏言。
在英姨快餐店吃早餐,英姨介绍说,她家的午餐也很实惠,十五块钱管饱,十几个菜随便吃。不等我建议,老伴主动表态:“等哪天不想做饭了就在这里吃。”又问英姨中午几点营业,英姨说最好11点半到,早到菜多,超过1点就没得选了。
一晃又是好几天,早忘了吃自助餐的事,今天早餐后照例问买什么菜。“不买。”老伴说,“去英姨那儿吃。”居然当真要在“这里”吃了。于是说好10点半出门散步,11点半准时去就餐。
是提前去的。早餐店就在小区附近,在海边逛了一圈,远远一看,店里一个顾客都没有。便好笑,肚子一点都不饿,却在饭馆附近徘徊,把吃饭当成了一件大事。又往反方向逛一圈,时间已是11点40,店里仍然没上客,英姨说菜炒得差不多了,你们可以吃了。
两排菜盆,有鱼,油炸的;有鸡,看不出烧的什么丝;有大块的猪肉,肥多瘦少,炒青椒;还有豆腐,白菜,以及我新近最爱吃的水东芥等等。不饿,每样菜弄一点点,坐下来喝酒。
鱼小肉厚大圆桌,两小盘菜,两个人,餐桌空旷,店堂更空旷。
鱼是小海鱼,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一拃长,没有炸出应有的金黄。怕浪费,一人取了一条。小心咬一口,噫——,味道还不错。再看肉质,细嫩,Q弹,有点像大餐厅的香酥小黄鱼。吃一口鱼,喝一口酒,摇一下头,晃一下脑,安逸。
正要跟老伴发表评论,电话来了。
“魏哥好。”是铁哥们彭树刚。
“树刚好。”
“在干啥?”
“在喝酒。”
“你的腿好些了吗?”语气里透着关切。
我的腿?我的腿好好的,刚刚还在到处逛,怎么会“好些了”?便反问:
“你怎么想起来问我的腿?”
“刚看了你写的文章,你自己说你的腿拿给鲨鱼咬了。你要小心喔。”
树刚显然误会了。他看的文章叫《平平淡淡的一天》,原文是这样写的:
“我倒是想不平淡来着,例如降温前一天游泳,碰到一头鲨鱼,一人一鱼殊死搏斗,终于死里逃生。到现在为止,我的緾满了绷带的大腿还在渗血。写这个你肯定不相信。如果说我在沙扒湾碰到一个美女,双方一见那啥——想多了。即使真的碰到了也不会发生什么,老伴就在一旁盯着,马视耽耽(老伴属马),面带微笑。她知道我没那种本事,根本就不在乎。此外,自从退休后,我就再也没有接见过外宾了。我的意思是,家里基本上没来过客人。这日子,平淡得没盐没味。”
我是在调侃自己,同时想说明大多数人的日子注定了只能平淡,既不会碰到什么危险,也不可能有什么艳遇。而树刚竟当真了,以为我真的被鲨鱼咬伤了,赶紧打电话询问,这份情谊,实在让人感动。
感动之后,继续吃鱼。不知不觉,我一个人吃了四条。这么好吃的海鲜倘若是在金堂,至少要上百元。花十五块钱吃如此高档的食物,很不好意思。
好在这时候客人渐渐多了,他们的菜盘和饭碗,全都堆积如山。从服饰和食量可以判断,他们应该是打工人。这时,我们这桌坐下一人,证实了我的判断。
来人姓卓,五十许,头发稀疏,也是盘满碗满。说是家住阳西,不是沙扒镇本地人。
“在这里上班吗?”
“不系(是)啦。做工。做消防工程。”
卓师傅说附近做工的都喜欢到这里吃饭,这里实惠。
实事求是地说,除了鱼,别的菜无非是量大,但对于打工人和我这种不挑嘴、很容易吃安逸的人来说,就是丰盛。
跟卓师傅交谈,不知不觉,盘子里的菜吃得精光,一瓶酒快见底了。
红星二锅头,小瓶,二两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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