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听她谈起她喜欢的男孩子,眉目之中是不曾有过的小女子神态。
她终于开始规划起自己的人生,甚至于对未来生起了几分希望。
“有时候啊,我一个人瞎想,总是会想到你以前和我说的话,好像生活真的会好起来,只要慢慢等就好。那段时光,真的超级感谢有你在!”她突然说道。
那一刻似四月暖阳突然袭来,穿过层层阴霾,于我的世界带来了几丝光亮。
真好,那是种被救赎的感觉。
犹记初相识,印象中的她是个阳光乐观的女孩,生活在光亮之中,对一切美好的事物总充满着好奇与憧憬。
“我以后要开个花店,自己每天都生活在花香之中;或者开一个小书屋,一个人安静的生活。平常有空了便去看看日出、看看海。”
这是第一次谈及理想,至今犹记她眼中溢出来的憧憬,以及最深处的一丝忧伤。
“大概是觉得要走的路太远吧。”我未曾多想,只当是小孩子稍纵即逝的感伤,亦不曾想过她的现状竟如此之糟。
//二//
“可以陪我说说话吗?”那日她突然发来消息。
“嗯呐。”我随手回道,脑补出这小姑娘委屈巴巴的样子。
毕竟此时对她的印象依旧停留在天真烂漫,觉得影响她心情的事情不过尔尔。
“我有时候看看别的女孩子啊,再看看自己,也会觉得有一些心疼来着,为什么,明明大家都是那样长大的……”
“我站在很高的地方往下看,也一步步走到湖边想跳下去。可是我必须要保持理智……”
世界突然安静了,恍若孑然一身走在四下无人的街上,前方是漫漫无际的长夜,寂寥无声。
我慌了神,重复的字句打了又删,最终只是回了一句“抱抱,你讲,我听着。”
“我现在十七岁。我好像能预见自己普通而痛苦的一生,度过高中三年,上一个普通的大学,或许还要结婚,还要生子。重复大多数人的人生轨迹,那样过一生。他们总是说年轻有无限可能,可是……我真的不信。”
“我以为来日可期,于是一天一天熬过去,等来的就是这样废物的自己。一直活在自己的臆想里,接受不了现实世界的冲击。我也和我讨厌的那些人一样,自以为是。”
一瞬间,我泪流满面。
//三//
那便是曾经的自己呀,总是站在理想与现实的交汇处,极力说服自己他们无甚区别。一念即此,一念即彼。
那场聊天持续了三个小时,大部分时间我充当着忠实的听众,在适宜时发些安慰的话。
我未曾去发表自己的观点,我知道我无权如此。
“谢谢你听我说这么多。”她的情绪终于平复了下来。
我想,大概是身旁没有一个可以听她倾诉的朋友,她才会在崩溃时走投无路的找到我——一个仅仅有过几面之缘的人。
或许她之前有向他人倾诉过,只是换来的不过是些“矫情”“做作”的词汇,后来才会做罢。
“以后有什么想不通的事情,尽管来找我。”似乎我能做的,也仅此而已。
//四//
“你生活在光亮里,所以你的世界满是光亮。”我并不奢望所有人皆可真的懂抑郁,但至少,请善待他们。
不知何时,总有人喜欢把抑郁当成荣耀,当成炫耀的资本。或在网上发些苦情文字,发些诸如“我撑不下去了”的话语。
真正的抑郁是不会大肆宣扬的,除非是真的撑不下去了。试图在茫茫人海之中,找一个把自己拦下的人。
所以,每每看到诸如此类的话语,我总会竭尽所能去安慰,只为那百分之一的,真的撑不下去的人。
听闻有一种苦行僧,他们负重前行,双手合十,口诵经文,三步一拜。他们认为人世间的苦难是有限的,他们愿自己多承受一些,来换得众生平安。
我没有那么伟大,但也想尽我所能,照亮那些在深渊中颤颤巍巍前行的人们。尽可能的亮一些,再亮一些。
只愿他们皆可阅尽人生温暖,尝遍世间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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