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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读了林海音先生的《城南旧事》,略有感慨,且参杂着些许疑惑,在这里和大家稍作分享。
书中用细腻的文字描绘了20世纪二三十年代京城脚下的光景,在当时的时代背景下,几乎每个章节的故事都是一场悲剧的演绎或者延伸。然而主角英子是一个孩童,在孩子质朴、单纯、善良的视角下,善恶的界限不再那么分明,底层人物的不幸以及人性光辉被放大了出来。
小英子作为一个主要人物出现在文章中,当她发现大人们的良好愿望与现实之间存在着巨大反差时,她天真善良的幼小心灵就愈发显得孱弱。作品始终贯穿着对成长内涵的诠释,对童年美好生活的依恋敌不过现实的变化。
是这种现实巨大压力下的悲剧,以及人们仍然心怀希望的朴实,让整部小说厚重了起来。那个年代的人们都过着愁云惨雾的生活,但在书中他们却散发着一股向上的力量,这力量的根本是对未来的希望?还是朴实的素养?抑或是内心的善良?
还是说,是一些无法感同身受的东西。如果是的话,想必仅仅读过是不够的,还需要经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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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中最让我感慨的两段,是父亲的花儿落了和烛芯。
在英子小学毕业典礼的前夕,父亲病重住院无法实现去参加典礼的承诺,英子既担忧父亲的病情,有期待着他的到场。作为被学弟学妹送别的对象,听着“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的歌声,毕业生都哭了,他们是多么希望长大成人,然而此刻,却希望永远是个孩子。当英子拿着毕业文凭回到了家,就被邻居告知“你爸爸已经……”,“到了医院,好好劝劝你妈,这里就数你最大了!”。英子从没有这么镇定、安静的回答道“我知道是什么事了,我就去医院”。
爸爸的花儿落了,我也不再是小孩子了。这一天,英子还是十三岁。
烛芯中讲的是一个叫元芳的姑娘,为了丈夫的安全,躲避日本宪兵队的追查,让其偷偷南下,而仅仅在两天之后,因为有了五个月身孕行动不便的她,就成了宪兵队发泄怒火的对象,孩子被踢的流产了,这一年她十八岁。转眼便是八年以后,八年间尽管与丈夫有着书信往来,但他就是有各种理由推脱,从未回过家,原来他在四川和另一个女人已经生了三个孩子了。接下来的苦难亦不可计,元芳追他到了台湾,教书替他养活他的孩子,而他因为生活的重担越加窝囊了起来,这样的日子又过了十多年,元芳才决定了与他离婚。
元芳挑着烛芯,轻轻说道:别担心,我这出戏还没有演完,以后可能再会遭遇到什么不幸,也别说我不够理智。那一年在北平东车站的送别我才十八岁,今年我四十多了!无论如何,我是等待过二十多年了。
烛芯快燃尽了,闪着微弱的光,她已经老了,在最好的年纪,虚度了二十五载芳华。
3
相比于那个动荡的年代,相比于那个会因为吃不饱饭而饿死的年代,人们总说当下的我们是最幸福的一代。
幸不幸福暂且保留,但可以肯定的是我们比那一代人过得舒服,这我十分认同。而且因为这份舒服,让我们比他们少了什么,少了敢于做出的决断的勇气,少了坚持自我的信心,少了承担一切的肩膀。
相比于他们,你我未曾那样频繁的接触生死离别,未曾那样突然的经历动荡不安。我们的心,比他们的要更柔嫩一些,柔嫩到稍有打击,就心灰意冷;稍有挫折,就踌躇不前;稍有离别,就认为自身孤独。
我们知道这样不好,但有时仍会怀疑自身,花费时间去思考存在的意义。如果要拥有他们那一代人的力量,就需要经历无数生死离别的话,你我还会如此看重这份力量吗。
谁人都会迷茫,谁人都会犯错,不要忘记,你我也是第一次活。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人生难得是欢聚,唯有离别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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