鹏子到家的时候,爹娘已从地里回来了。娘问他早上吃饭了吗?并问他收破烂能收到吗?
鹏子开心的讲着他一开始吆喝不出声来,那些老太太们以为他是小偷呢。娘其实也没想到鹏子说收破烂还真就干起来了。
中午休息了一会儿,鹏子又要去收破烂。鹏子娘说“大中午的天太热,你就别去了。”
鹏子说“午间也应该是收废品的黄金时间,这个时间家里都有人。”他又一次骑上车串村去了。
现在他已经不怵头吆喝了。进了村,他下车就吆喝起来。“收破烂了,拿破烂换钱了”,刚吆喝了几声,他就听到一个粗重的男人声音传出来“收破烂的,大中午的,嚎叫啥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鹏子只好止住了声音。他骑上车子,看巷口有乘凉的大娘婶子的,就停下来问有废品要卖不?
由于天气热,好多人不愿意收拾,鹏子就主动帮着人家收拾一番。中午的太阳炙烤着大地,没阴凉的地方,地上都是炙热的。鹏子一边收着废品,还不时用衣服袖子擦着淌下的汗水。他可不敢用手去擦汗,脏兮兮的双手不把脸变成大花脸吗?鹏子想,这个活还是早上来比较合适。不过,他又想不管啥时候,都会有人嫌弃他们的声音,这个世界,勤劳的人永远在忙碌,懒惰的人不管啥时候都有睡懒觉的理由?
鹏子忙忙碌碌的收了近一个月的废品,算起来手里也有近千块钱了。鹏子发现,废品越来越难收了。附近十里八乡的村庄,已经被鹏子转了一个遍,每个村子也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来收废品,再说也不能隔三差五的来回串村啊。鹏子意识到,收废品成就不了他的富翁梦,而且他越来越感到每天和这些废品打交道和在土旮旯地里没啥区别啊,又脏又赖,说出去也不好听啊!
鹏子将赚的钱摊在炕上,他没有了最初挣到钱时的兴奋。这些钱是他一个月辛辛苦苦挣来的,哪一毛钱里也有他的汗水。他现在却又六神无主了,继续收破烂?还是拿着这些钱干点别的?鹏子又一次陷入思虑之中……
一夜思虑过后,早晨起来,鹏子忽然决定不再收破烂去了,他要再干点别的去。可是干什么呢?他现在还不清楚。
鹏子妈见鹏子没骑着他的车子出去,问他“鹏子,今天不去了吗?”鹏子说“不去了,以后都不去了。”鹏子妈没有说什么,舀了一大缸子玉米撒在了院子里,并招呼了几声“咕咕,咕咕”,那些公鸡母鸡一窝蜂的跑过来啄食散落在地下的玉米粒。它们一边吃,一边咯咯叫着。那只威风的大公鸡更是竖着它的大鸡冠,边吃边抬头挺胸的,好像显示它的与众不同似的。
姐姐和弟弟妹妹都上学去了,家里就剩下他和父母。父亲早上应该又去地里转悠了,母亲又是喂鸡,又是喂猪的,一点也不得闲。再说父母一辈子就是在村里忙活,也给他出不了什么主意。
鹏子走出家门,想到家北河边去走走。他想也许去河边走走会让他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去干什么?
他们村子北边有一条河流,叫马颊河。古传禹疏九河之一,水直入海。该河上广下狭,状如马颊,因以得名。马颊河水流从西向东流,这条河弯弯曲曲的,水基本不会断流。他们村子里的农田灌溉很多时候就得益于马颊河的水。鹏子听长庆叔说过,这水是从黄河分支而来的。可是在鹏子印象里黄河水都是黄黄的带着泥沙的,但马颊河的水却只有在来水时浑浊,过一段时间便会清澈见底了。
这条河给了鹏子太多的回忆。从孩童时起,他就和伙伴们偷偷下河,先是在浅水区扑棱着玩,慢慢地就学会了游泳。然后他们胆子就大了,有时竟然能游到河北,去河崖上偷偷运几个西瓜回来,害得人家河北的大人隔河而骂。因为他们私自下河,没少挨家长的管教。鹏子记得娘判断他有没有下河的方法是看他的身上,下过水的身上无论怎么清洗都会留下印记,娘惩罚他最多的法就是让他站在太阳底下暴晒,什么时候求饶说再也不去下河了,才肯让他进屋。
其实鹏子也不怪娘对他的管束,每年总会听到河里淹死人的消息,有时是小孩,有是是小伙子,也有大人。娘老说的一句话就是“淹死的都是会凫水的”。她是在用她的方式保护他们的安全。
(小主群打卡第十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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