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金森的花园》里我认识了艾米莉·狄金森,她一生中近半的诗、她的信都藏着她种植的花园,她甚至能够描述自己的经验事,可以选择适当的象征符号,用不同的花来象征爱与恨、善与恶、死亡与永生。她也可以用许多自然风景来描写自己的感觉和思想,写出了《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
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
然而阳光已使我的荒凉
成为更新的荒凉
她花园里的花成了他诗歌创作的灵感缪斯,亦是她一生珍爱的挚友伙伴。而我虽然没有这样狄金森的花园,但在过去多年的林中散步的时日中,在家中养花的经历里,用手机拍摄记录四时草木的相册视频里,甚至试图和自认为是自己的幸运树触摸对话中,我也曾用五感感受自然,以心灵链接万物。
种我的盆栽,关心我的宇宙
中国人对土地的热爱比任何一个民族都要深厚。所以就有了有中国人的地方就有各种各样的属于我们的种植,可以是一个旧水瓶、可以是一个小阳台、哪怕是一个小小泡沫箱、废气的各种容器都可以是属于自己种下的世界,从而有了自己关切的一方空间,在这个空间里不仅得到现实的收获后的成就感,更得到了安住一隅的归属感。
我的养花种草的经验里,最骄傲的就是有两盆养了5年的绿萝。我在它们身上,体验到了不断生长、繁荣再到向死而生的过程。最初的两盆绿萝到我身边时,绿意盈盈可爱极了,我把它们看成是一对初长成的少女,总是忍不住赞叹、欣赏和呵护。我不仅会浇水,还会给它们擦拭叶片,还会同它们聊聊天。当你有了足够多的耐心和美好期待,它们就这么好好的长大。渐渐地,它们枝叶如秀发瀑布一般,总是让见过的朋友孩子们惊艳,于是我会剪下一些送给朋友孩子们。甚至我孩子的老师需要借植物装点教室时,都会私下希望我能把它们送过去。然而,从这个时候起,我真切的感受到,被喜欢和不得不被拿走分享的担忧和不快乐。我才感受到,这两盆绿萝在我心中早已不是植物,而是我的“创作”我的“孩子”,甚至我们彼此建立了“依赖”之情。因为碍于不好拒绝孩子的老师的诚恳要求,不得不安慰自己:像是面对成功的孩子不能陪伴自己,他们有了更广阔的天地,为更多的人群发散光热一样,我的绿萝姑娘们,也将体验到老师和一个班级孩子们的热爱和喜欢。当然,这样的“分离”,对我和绿萝们也是考验。我不再能时刻看到它们,使得我的宇宙似乎都空了;它们面对新的环境,也不知是否能适应。一切都是未知,在数着归还的日子里一起“抗挫”。最后它们终于回来,不仅“瘦”了,不多久,还逐渐枯黄了几根,教我心疼不已。一个冬天,它们从满头繁发,逐渐萎缩,我的心都碎了。我答应它们,从此再也不会借出去它们,希望它们能好好的活着。疫情三年,人的世界的萧瑟的,它们却逐渐逐渐的好转起来,也使我见证了向死而生的过程。
我在我的小小种植世界里,体验到了种植过程中,人与植物的亲密关系为推力,对人们心理的影响。这其中有三种基本心理原理(摘引):
(1)超负荷与唤起理论认为:“现代人生活在复杂的环境中,往往将身体与心理的感官知觉掩敝了,使其受到外来的刺激过多而产生压力,而借助植物环境与景观可以有效减轻压力。”种植过程帮助人们体会生命的意义,学会保持镇定、控制情绪、使心灵得到满足,并帮他们发展人际关系的能力,重新适应社会,以协助参与者了解自己和周围世界的,从而促进人们生理与心理的健康。”(2)心理演化理论指出:“人对环境的反应是人对环境信息处理的结果;在种植活动中人的注意力受景观的吸引,就会停止负面的想法,而正面想法就出现,正面的想法可以激发人的积极情绪,人就重获生理系统的平衡,在情感转为正面后其认知也会变得积极;人类发展过程中已经适应了自然,因此,当处在会影响认知、行为的自然环境之中,人类会产生积极的情绪反应。”(3)文化学习理论指出:“人类从自然环境中进化而来,我们祖先就是依赖自然环境得以繁衍与生活,因此我们有着对熟悉的树木和花朵喜爱的偏好;与水泥混凝土铸成的人工环境相比,人们会更加喜欢自然环境,对水、石头、泥土、植物、花丼、果实,森林、山川、河流等自然景物有更加强烈的喜好,这些能让我们的情绪得到安稳与样和。”
寻找四时佳兴静观万物自得
人离不开自然,我也离不开自然。故而我在长达数年的清晨大自然中散步经历里,看到了四时景致,也体悟到了兴衰毁坏,更在与植物的链接中,感悟到了一些些生命的启示。
我名中有个花字,生于5月满院繁华的的日子。我对各种四时的各种盛放,都怀着热爱走近。我的子人格意象中,有一个子人格就是一颗水鬼花(又名水鬼蕉),它盛放时及其惊艳又罕见。初见它,在一片树林绿中兀自开放,白的耀眼,甚至不像地球上的产物。花头只占了一小部分,几条伸长的花瓣,潇洒飘逸的组合在一起,还夹杂着伸长着几根花蕊。花期极短,枯萎的时候,那几片伸长的花瓣如同尸手,又像生命骇人听闻的聊斋。
水鬼花还有一棵长有五个枝杈的大树,起初,我觉得它是我散步寻找到的幸运数(暗合我的幸运数字5),长年累月的触碰,聊天,我觉着,它似乎是荣格所说的人自身灵魂外还有个的一个“丛林灵魂”。它们化身野生动物或树木,借此,人类个人有某种心灵的统一性,也是一个人与他人或客体具有潜意识的统一性。我帮这棵树拔掉了人们钉入的钉子,我每次散步自此会触摸它,心里同它说说今日的心情。某日,我抬头,我发现周围的树冠都没有动,而它会。我想,这是我们之间的统一和见面仪式。于是,在我的子人格中也有一棵树,长在我的心理,也长在我的人格中。在我的成长中,具备深刻的支撑意义。
今年3月拍于广州艺术馆 一些植物标本艾米莉·狄金森种出了一千七百八十九首“多年生植物”,也因此生发出一千八百首诗,她的花园永远繁盛。也愿每个人都有繁盛的狄金森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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