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有人在默默流泪,让人感到难过;如看到一位老年人在悲伤抽泣,那就让人更受不了了。这几天,经营部的张(珍妃)副部长总是坐在办公桌前沉默不语,忽而又自己强压抑着、默默地泪流满面……
张副部长在单位那可是位女中豪杰,市场商海里的女强人。虽然年已半百,但是保养精致风韵犹存、一双慧眼秀发披肩,举止优雅谈吐不凡,人脉广泛背景深远,且精力充沛精明强干,绝不落于青年人之后。
那年那月改革大潮汹涌澎湃翻江倒海,把人们冲击得懵头转向。dang号召我们“把中心工作转移到经济建设上来”,于是乎农村的改革经验首先移植到工商企业中来。全国开始实行“厂长,经理负责制”,层层承包,分级管理,独立核算,一时承包之风铺头盖脸,单位也席卷进去,成立了第三产业,以吸收所有下岗人员。第三产业是一个综合性的贸易公司,人们把靠近街边的房子全都改成了门头商店,而且在单位内部招标号召员工承包。于是张副部长就顺便以其儿子出面承包了一个门头店,经营电子元器件。当年他儿子王强已经招工进入电子工厂,在车间做“元件工”。其子张强自出面来承包了这个门店,专门经营电子器原件。其母原就是电子厂营销部副部长,其长年在市场做营销工作,长期以来已经是人脉广泛客户资源丰富,于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很多业务订单顺便转手到其子王强承包的门店进行销售。生意做得那风生水起效益极好,不尽财源滚滚来,一不小心赚得盆满钵满。正当人们被改革大潮跌宕起伏中,“十亿人民九亿倒,还有四亿在思考”的迷茫时,张副部长母子早就昂首阔步走入了“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的一部分人当中,跑步进入小康社会,真正当了名副其实的超万元户。
人们在历史长河中总是起起伏伏,跌跌落落。难以把握自身的命运。有人是飞流直下三千尺鲤鱼跳龙门;有人却被巨涛海浪冲砸的体无完肤如石沉大海一命呜呼。王强自承包了电子厂生产的电子元器件门市部后,经济效益那是相当的可观,可以说是日进斗金、月进银山,钞票像纸片一样前赴后继地飞进老板的钱袋里。有钱就能任性。钱来的容易,自然花起来也就像行云流水般的啦。王强先是把“电子元器件门市部”门头重新装修,那耀眼光彩的霓虹灯在门前闪烁着的五彩缤纷的辉煌。又买了一辆在当时北京吉普车厂与美国合资的最时髦的吉普“切诺基“,那白色的车体、英文字母的车标,那年代在电子厂里是一道耀眼夺目的风景线。王强每天开着吉普,带着女朋友四处兜风;时而又有一帮年轻人坐在吉普车上出去游玩(那年代个人极少买得起小车),时而又在夜总会KTV尽情地吼歌,时而在星际酒店酒席上划拳猜掌拼酒作乐,日日思奇夜夜笙歌,“把酒临风其喜洋洋者矣”。这样有大把的年轻人寻酒而聚蜂拥而来,派遣无聊空虚,也是一半酒肉朋友蜂拥而来,这样就难免混杂一些闲杂人员进来,潜伏下了些许不安全的因素。
这一天又都聚在酒店里喝酒作乐,酒过三巡菜尝五味,年轻气盛的又在一起拼起酒量,不一会就都喝得东倒西歪酩酊大醉。又都是喝得兴头上擦拳磨掌互不服气,其中有两个醉成了烂泥在一起扭打起来,一时酒瓶子乱飞呀。王强一看架势不好忙上前去把他俩拉开,这时两个人打的是难解难分,王强夹在两人中间竟脱不开身,其中一人突然举起一瓶啤酒就狠狠地砸下来,只听王强“啊呀!”一声,哎呦,糟了,酒瓶砸在王强的头顶开了花,玻璃渣子啤酒沫子四处飞溅,只见王强当时头顶就血流如注,人晃了晃就一头栽在地上不省人事。这些人当时酒都吓醒了,就近一看王强双眼紧闭浑身瘫软,怎么叫也没有反应,这下都慌了手脚,急忙打“120”急救车把王强送到医院抢救,急诊室大夫马上做了检查,CT报告显示已经造成颅骨严重骨折损伤,颅内大面积出血,人毫无意识脉搏微弱几乎没有,人已经处于濒死状态。医院立即下达了“病危通知书”,要求王强亲属立即到医院,伤者随时会出现死亡,现在只是用呼吸机维持着……。
这时,王强母亲张副部长正出差在千里之外的北京电子工业部,参加一个全国性的工作会议。单位面对王强这种危急生死关头,只能给王强母亲发去急电”王强病危重,速返!”。单位领导与医院交涉,请求医院一定想尽一切办法、尽一切力量抢救王强,最重要保证尽力维持住王强生命坚持等他的母亲到来。在北京开会的张副部长,接到了单位的加急电报“王强病危重”心里纳闷儿,儿子平日身体十分健壮极少生病,怎么才出差几天就突然病危重啦啊?但是单位发来“加急电报”肯定是出了大事,于是急忙向大会请假,搭乘当天山东航空公司班机立即返回。
张副部长回到单位立即赶往医院,到了医院一进重症监护室看到儿子,浑身上下插满了各种输液管、仪器联线,心肺监护仪一直在“滴滴……”的报警,脑电图显示屏已经成了一条水平线。张副部长没想到竟会是这么严重的情况,当时就瘫软在地上,同事把张副部长搀扶起来坐在王强的病床边,慢慢的缓过来神来,问“这是怎么弄成这样?”。单位同事把王强受伤的经过事件告诉给她并告知已经报警,公安局也已经立案并在调查案件详情。医院参加抢救的主治医师把王强的“颅脑严重骨折坍陷、造成脑干严重损伤大面积出血并形成脑疝”的伤情详细地告知王强的母亲。张副部长听后老泪纵横“怎么会成这样……?!怎么会这样……?”又昏厥在病床上,医生马上对她进行抢救。过来好一会儿,张副部长慢慢的苏醒过来,眼泪止不住地流淌……。她在重症监护室陪护着儿子已好几天心神憔悴至极,王强已开始出现全身性器官衰竭,现在情况就是靠用心肺机维持着王强机体的存在,每天ICU重症监护室的费用也非常惊人。但即使这样,王强的生命特征也十分不稳定,随时都会出现生命危险。张副部长每天在重症监护室受着生离死别的煎熬,几天满头秀发就变得花白斑驳。看着儿子一天天的全身器官衰竭下去,那种无助悲伤焦虑悔恨交加折磨着这位母亲。这天,窗外的凛冽北风抽打着玻璃上,张副部长看着儿子苍白面孔,知道已经是回天无力啦,她凄凉悲伤极其微弱有气无力地对大夫说”没有办法救啦,放弃了吧。”孩子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抢救啦,即使是植物人也没有办法维持现状,因为他的内脏器官一直在衰竭,最多也只能再靠心肺机器坚持几天。即使这样,王强的母亲十分痛苦的看着儿子在受罪,面临着这种生离死别的艰难抉择,张副部长在重症监护室煎熬了几天后,实在是看不到生的希望啦。绝望地吐出最后几个字“放弃吧……”。
单位也是尽了最大的努力了,在这一个多礼拜的抢救中,在监护室里的这几天,单位支付了几十万的医疗费。就这样,一个无辜的生命在一场毫无意义的酗酒狂欢的酒场上,凋谢啦一个年轻的生命。财富,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如果处理不好突然得来的财富,那可能就是一个灾祸啊!
在那天酗酒的酒场上,那个酒醉后用酒瓶子打架失手砸死王强的社会小混混叫钱赖。这个小混子平日里就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偷鸡摸狗寻衅滋事打架斗殴,在辖区派出所进出了多少次,这次洒醉打架惹下大祸背上人命案子。钱赖看到王强血流满面不省人事被急救车拉到医院,直接进了ICU重症监护室。又看到王强的脑电图已经出现了水平线,而且心肺监护仪一直都是”滴滴……滴滴……”的报警声,王强的生命体征已经渐渐衰弱下去、越来越微弱,只能用心电呼吸机维持的生命体征。这下可把钱赖吓坏了,当晚就匆忙仓惶地、悄悄地消失在黑色的夜幕里,逃到外地的一个小山村里躲藏起来。公安局辖区派出所告知钱赖父母,敦促钱赖立即到公安局投案,还可以按自首争取宽大。钱赖的家人也托了第三者,去向王强的母亲求情,愿意尽最大金额的民事赔偿,求王强母亲能给钱赖留条命。然而,王强母亲被儿子的突然离世不可容忍,坚决要求“杀人偿命”!这个案子经法院判定以死刑,缓期一年。王强的母亲坚决不接受这个判决,立即提交了上诉,二审还是维持原判。王强母亲又提起再诉,法院还是维持原判。这样就己经过去两年啦。
再说这钱赖关进监狱里服刑,确是顽劣泼皮本性难改。在监狱里打架斗殴起哄闹事,还越狱逃跑两次,每越狱一次就被加重刑罚。最恶劣的是在监狱里还把狱警打伤!钱赖的缓期一年的死刑到期,最终被执行死刑。真是,人做孽不可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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