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吃货而言,没有美食是很痛苦的,如果连温饱都不能解决,那就是要了吃货的命。
是的,我们在这个罕无人至的高原上,天天都得面对这么要命的事。
徒步公司提供的食物看似丰盛,有鸡,有蛋,有羊,有米饭,面条,意粉,还有罐头,但最多的还是面粉。
三餐都有一种叫作“恰芭蒂”的煎饼吃,这个可以管够。
当地的鸡是袖珍型的,大小跟大点儿的鸽子差不多,鸡蛋比鹌鹑蛋也大不了多少。
早餐有时候是一个煎蛋,饼随便吃,有时候是一小碗麦片,也配饼管够。
吃了几天,连听到“恰芭蒂”这三个字都会反胃。从家里出发前,俊哥反复强调少带食物多带衣服,这点大家都执行得不错,肚子饿了只能干瞪眼。
有沙粒的山泉水让每道食物异味十足,运气差的话还会遇到石头崩牙的惨剧。
午餐基本都是干粮,饼干,土豆,或是他们自己炸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其中还有两三天没有提供午餐,饿得大家连执相机的力也没了。
印象深刻的是有种食物炸得象鸡排,外皮焦黄,第一次拿手里时很是激动,不容易啊,大山里还能吃上炸鸡。
大口咬下去后,眼泪儿都快气出来了。大家都想奉这个厨师为天才,“炸鸡”的真相是:大坨的面粉里仅仅裹了几条洋葱。
厨师会换着花样做晚餐,饭,面,意粉轮着来,可是份量非常少。经过一天高强度的体力运动,餐桌上的每个人都如狼似虎,况且队伍里还有几个大胃王,晚餐时常常抢作一团。
月黑风高之夜,大家再次抢成一团时,终于,俊哥火了。他拍案而起,大发雷霆:你们几个男的像话吗?抢得女的都没东西吃了,以后再也不许这样,统一分餐,女的先分。说完就拿起桌上的菜先分给了病号小草。
后来小草不止一次在我面前动容的说,俊哥那样的护着我们,当时我真的好感动啊!是的,俊哥那一怒也奠定了他在女性心目中的崇高地位。
令我更加奇怪的是Marco的行程,在我们放弃了Trango Tower的路线后,他走的路线竟然和我们队伍又是一样的。我打算找机会问问他怎么回事。
“为什么你的路线和我们队伍一样?说吧,怎么回事?”我故意摆起脸色问Marco。
Marco耸耸肩膀,脸上一副无辜的表情:“我不知道,向导怎么走我就怎么走,你应该去问他。
“可你是雇他的人,到底谁说了算?”我一点也不相信他的鬼话。果然,他眨巴着眼睛说:难道你不喜欢我跟着你们的队伍走吗?
这家伙理解不了我的苦衷。这两天我和他常在途中结伴,已经引起我们队伍里议论纷纷了。
我不在的时候,狗哥跑到俊哥面前说我破坏队伍纪律,无视自己队友和别的队伍结伴太不像话。
据说当时雪玉跳出来一一指着男队员们的鼻子说:你们真是丢了中国男人的脸,几个人眼睁睁地看着人老外抢走女队友也没辙。
我一听到小草转述这场景时就急了: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啊?我就跟人途中结个伴怎么了?至于吗?
我脸红耳赤地要找这些人理论去,小草拽住了我:你别惹事了姑奶奶,俊哥没听他们忽悠,还帮你说话了。
俊哥的人品我自然放心了,但还是忍不住想知道他对这件事的看法:俊哥都说什么了?
“俊哥说,露露早晚按时归队,也没有偏离徒步路线不算破坏纪律。走路节奏不同途中和别人结伴也正常。再说了,男未娶,女未嫁,若是凑成良缘也是段佳话。有的人啊,别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小草讲到这里,自己倒先拍手称快了。
“露露,你没见当时狗哥那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了。”小草接着说。
我心想:谁让狗哥老不收心呢,跑这么危险、偏远的地方来还想着撩妹,活该他碰钉子。
晚上我翻来覆去都睡不着,索性穿上衣服走出帐篷去看星星。
这样的星空真是看多少遍都嫌不够。远远地看到Marco也坐在外面看着天空发呆,我默默地走到他身边坐了下来。
“很美,对吗?”我说。听见我的声音他吓了一跳,很夸张地在心脏位置做了个猛烈跳动的动作。
我笑了起来。然后他关切地问:冷吗?我摇了摇头。
“在柏林附近有这么个地方,被取名叫黑暗保护区。那里的星空也很美。”他告诉我说。
“黑暗保护区?什么意思呢?”我好奇地问。
Marco的眼睛又看向星空,他说:“由于在城市里,尘埃和人造光的污染,我们看到的星星越来越少。科学家们找出为数不多的干净夜空区域,并把它们列入了黑暗保护区。在那里可以看到银河延伸向地平线,和高原上的星空一样壮观。”
“你是不是想家了啊?”我取笑他。“不…我只是希望有一天你能去那里看看,我可以做你的向导。”他的目光转向我的眼睛。
“这算是表白吗?”我在心里问自己,此时手心冒汗,心跳也加速了,他的双眸有种磁力,正吸引着我一点点地陷入其中。
“看,流星雨。”有人大声地喊道。我们看向天空,一道道流星划过夜空,仿佛盛大的烟火秀即将登场。
我们都没有说话,生怕惊扰了这场刚登台的大秀。银粉点缀的幕布被划出多道美丽的弧线,可惜这景象比烟火还要短暂。
流星拖着尾巴很快坠落在天际,星空又恢复了原有的璀璨。
高原的风说来就来,冷得我直打寒颤,似乎在提醒我们,人不可能一直沉浸在童话世界里,终究得回到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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