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家是平原,村庄里种植最多的树木就是大关杨。
大关杨也算是经济树木,可以长得很高,树干可以长得又粗又直。
一向见惯了老家高大的大关杨,后来走滇藏的时候,透过火车车窗,看到铁道外云南村庄里种植的不知名的低矮树木,总觉得很迷你,有一种小家子气的感觉。相比之下,感觉我们老家高高大大的大关杨显得大气多了。
大关杨的树叶宽阔而茂密,夏天的时候,撒下大片阴凉。每当有风吹来,宽大的叶子翻来卷去,稀里哗啦地响,像无数把小蒲扇在随风翻转,正面的深绿和背面的白,交替闪现。
还记得那些年的夏季,正是西瓜和烟草上市的季节,炎热的天气里,总有一帮人聚在村口十字路口处,在大关杨的凉荫下乘凉,或坐或立,有的在打牌,有的在谈闲天、聊收成。
那处十字路口处有一个炕房,是村长家的,炕房是用来烤烟草的。那些年,我们那里种植烟草还是被允许的。
每个炕房旁边都要盖上一间小房子,与炕房相连,用来给炕房烧碳和给看火的人睡觉。村长家的炕房给路口处添了人气,路口处又是往来进出的人最频繁的交汇处,因此,这个有着阴凉的路口,就成了一个小小的休憩点和人员聚集地。
大关杨不仅长得又高又直,而且可以长得非常粗。我就曾在我们村庄里见过两棵不同粗细的超粗型大关杨。那两棵大关杨种在人家门口的空地上,位置靠近两家地界,也靠近人家门口的小路。
我还记得,那两棵大关杨不远处还有一个牛槽,用来喂养这户人家的牛。牛槽旁还有一个类似井筒的大圆筒,即可以用来饮牛,又可以用来淘洗喂牛的草料。井筒底部是用水泥封住的,底部的侧面留了一个小孔,用来放掉井筒中的污水。
读小学时,每天上下学,如果不走南边的大路而走人家门口的小路,我总会经过那两颗大关杨和那个牛槽。
我也曾大张开双臂,趴在那两棵大关杨的树干上,“环抱”树干,想试试自己能抱住多少粗度。
实践证明,10岁上下的我,伸长双臂,需要延展三次,才能环抱最粗的那颗大树一圈——三个10岁小男孩的合抱之木。稍细一些的那棵,则是两个10岁小男孩的合抱之木。
到了深秋、冬初季节,随着秋意渐浓、天气渐冷,大关杨的叶子会逐渐枯萎和凋落,树干也变得光秃秃的。远望村庄,首先看到的就是大关杨们高高的灰影,直刷刷地立着。村庄就在这些高高灰影的最下部,露出参差的灰色方形水泥墙或是各种颜色的瓷砖墙。
灰色的方形水泥墙通常是在村庄背面看到的,有着各种不同颜色的瓷砖墙则是从村庄的正面看到的。这是现在,以前,最常看到的是红砖黑瓦的三间瓦房。
大关杨的树叶落到地面,会积下厚厚的一层。这些叶子可以用来烧火。我妈就经常拿着竹耙,耙一些干净的大关杨落叶回家,堆在锅屋的锅门口堆柴的地方,用来作为引火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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