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陈纪来到摄影协会的门口，远远地就望见一个穿黑色针织衫上衣搭配红色裙子的女孩站在门外，从打开的门缝里张望着什么。陈纪轻拍了一下她的肩，她回过头来对着陈纪笑了笑。
“在等她吗？”
“对啊，但是看起来好像挺忙的”顺着戴晴的视线看过去，摄影协会里周觅正在召集所有协会成员开会。
“估计是又要拍摄什么微电影了”陈纪猜到，然后自顾自的推了门进去，跟站在中间的周觅耳语了两句就走了出来。
戴晴的视线被阻隔在门外边，但是里边的几台高端的摄像机却填充了她眼角的余光---周觅果然是厉害的人，一向都在微电影的拍摄中担当导演的角色，而自己却连这些相机怎么开机都不知道，更别提怎么使用，原理又是什么。
陈纪走出来拉了拉戴晴的衣袖“她让我们先走，我们走吧”然后往前边迈出一步，戴晴也跟了上去，两个人保持着并肩同行。但是因为他们两个人认识的时间不算长，所以一时间没有找到共同话题，两个人之间的沉默像是不小心掉进鞋里边的小石子，如果忽略它，就会硌的你生疼。
陈纪走的稍微快些，戴晴只得跟着他，两个人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操场，操场上很多人，东高的操场是上年新铺的，塑胶跑道围了很大一圈，里边的塑料草纵横交错的分布着或浅绿或深绿的色彩，在阳光下看着非常沁人心脾。
戴晴仰头看着面前比自己稍高的陈纪，即使是后脑勺也是非常好看的形状，忽然想起自己曾经与他同班好几个月都没有说过话，但是最近因为辩论协会的那一场争斗和胡嘉文的事情，两个人突然之间就走近了，觉得有些奇妙，想着想着就咯咯的笑了出来。
陈纪果然在阳光里转过头来“你笑什么？”
“没有，就是想笑。唉，陈纪，我发现你变化好大哦”
“咦？”陈纪似乎完全不知道。“什么变化？”
“就是记得你之前对人一直是冷冰冰的，但是现在待人接物都很随和，难道是因为之前没有接触过所以不了解而产生错觉吗？”戴晴对当初陈纪留下的印象判了死缓。
“其实我一直都是这样子啦，可能是因为不了解”没有勇气承认自己的过去“唉，那边的器材室开着们呢，我们去打羽毛球吧”
两个人说到就做，直冲器材室之后看见羽毛球就放在一堆篮球之上，陈纪兴冲冲的拿起羽毛球递给戴晴，出了器材室的们，找了一块临近的地方，戴晴挥舞起自己的球拍，两个人果然都是好手，第一把就打了好几个回合。
陈纪每次打过来的球都比较高，这一次戴晴使劲的跳了起来还是没有接住，羽毛球“啪”的一下掉在旁边。
“陈纪，你打球太高了哦”戴晴提醒道“球会飞出围墙的”
结果是真的一语成戳----在戴晴刚刚打过去之后，陈纪一下子就把球打了过去。
“唉，你看你真的打出去啦”
“没事啦，我去拾回来”陈纪说着就挽了袖子爬上墙面，一下子就跳了出去，戴晴很着急，踩着陈纪刚才踩过的地方，手臂一使劲，就翻到了墙上边，但是一向有恐高症的戴晴却在瞬时间就愣住了----学校围墙里边和外边的地面落差不是一般的大，围墙外边的地面比里边要低半米。
突然就怂了，本来就是胆子小恐高的女孩子，遇到这种情况立马就心惊肉跳，尴尬的蹲在围墙上边手足无措。
再去看陈纪，他已经拾回了羽毛球站在自己面前，原本比自己高的陈纪立马就比自己矮了大半米。
“戴晴，你腿别晃”顺着陈纪的声音看向自己的腿，果然是已经在拼命的打颤了。
“你跳下来，我接着你”陈纪站在她面前张开怀抱。
说的容易，可是戴晴不是周觅，如果是周觅，根本用不到陈纪自己就默默地跳了下去，她才不会拉陈纪的后腿，戴晴突然间觉得自己很没有用，完完全全是一个吊车尾。
“你别站在这，我自己跳”戴晴害怕的就连声音都是颤抖的。
“没事，我能接住，戴晴，你先冷静一下再跳，腿别发抖，看准了我”眼前的陈纪早就虚了影，戴晴根本分不清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他。
“啊”心一横就不顾一切闭上眼睛跳了出去，反正不能回头，戴晴也是倔强的女生。
没有感受到疼痛只感受到了满怀的温暖，一种触电的感觉渐渐在自己的身体里扩散开，从来没有和任何人亲密到这种程度，毫无芥蒂的可以在他面前发泄一切情绪，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毫不相干的人，却让自己的生活变得与众不同。
戴晴意识到，在跳下来的瞬间，男孩抱住了自己。
即使只有一刹那，但是分开之后自己的手臂也还会散发着热度，刚才他的体温一直停留在自己的皮肤之上，风也吹不散。
陈纪尴尬的笑了一笑“现在我们干什么？”
终于回过神来意识到两个人都已经身处校外，一向是乖乖女的戴晴却突然间来了兴致“我们这算是---翻墙外出吗？”不知道为什么呆在东高三年从来没有任何违纪记录的戴晴异常兴奋。
“对啊”陈纪的回答淡淡的。
“我们能去哪啊”突然间她也觉得迷茫。
“我也不知道啊，我们陈纪一般都去电玩城。”
“电玩城？我都没有去过呢，陈纪，你带我去吧”
“好啊”即使是事后反复回忆，陈纪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能够这么自然的说出这两个字，一直以来笼罩着他的触发性防御症因为一个人躺在他的后背上哭泣被化解了。
37
时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消逝了，快的周觅都恍不过神。费尽周折完成的微电影作品放在网络上参加比赛，后来果然获奖了，而且是一等奖，可是周觅怎么也开心不起来---因为学校里参加这个比赛的每个小组全部都获了奖。
最扯淡的还是，个人奖章要自己掏腰包购买。
周觅感觉自己被欺骗了，虽然网页表明了是全国性的，但也只不过是接受全国的参赛作品而已，还是没有一点权威。因为一直在忙这个比赛，也长时间没有见过陈纪，周觅对他的思念日益加深。
再次见到陈纪的时候，陈纪已经穿上了黑色的羽绒服，而自己也穿了雪地靴，青岛的雪一般都下的不大，但是每一年周觅都会满怀期待。
“唉，陈纪”周觅踢了踢地上的尘土“元旦的晚会你会上吗？”
“没有想好报什么曲目”对方老老实实的回答，陈纪参加元旦晚会的话一般都是弹吉他，个唱或者加团队。
周觅又踢了那撮灰尘“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唱的那首歌，就是那首---我在梦里见过你”
周觅唱着唱着滞住了，因为这首歌词之后的三个字是---我爱你。
“那一首吗？也好啊，上次给我谱曲子的人就是胡嘉文吧”陈纪抖了抖手腕上带着的红色绳子，眼神有些冷漠。
周觅从他的语气里边感受到一丝寒冷“对啊，是他”
“挺好的才能，可惜了”淡淡的说出一句。
周觅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在最后说出一句“我会给你加油的”
陈纪笑了笑，露出了雪白的牙齿。
“唉，周觅”陈纪喊住她“你加了这么多社团，认识了这么多男孩，就没有喜欢的人吗？”
“没有啊，他们都是我的朋友，我们在一起完全是为了工作，我发誓”伸出左手的四根手指。
陈纪为她的反应感到好笑“可是这么多人就没有一个是你喜欢的类型吗？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呢？”
周觅假装认真的想了想，她不知道陈纪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大概是因为前一段的社团活动自己和社团中的那些男孩走的太近，但是周觅确实不喜欢其中的任何一个，他们要不然是不够帅，要不就是不够高，如果又高又帅的话就是学习不够好，假设学习也好，那就是不够风趣和幽默。
思考良久后才说到“我比较喜欢风趣和幽默的男孩子吧”这样子就一棒子把那些社团的“男同事”打死了，他们虽然多才多艺，但完全是木纳的男孩。
“哦，是这样啊”陈纪的语气里边捕捉不到任何的信息，使用的全部是平声调“那我先去班里了”转身之后才朝周觅做了一个挥手的姿势。
周觅感到自己的心脏似乎有暂时性的停歇，在某一个瞬间她与陈纪似乎相隔的很遥远，不知道为什么一种不幸的预感始终萦绕在心头，往长廊尽头走了两步又停下来，不想再去任何社团了，周觅悻悻的回了宿舍。
刚回到宿舍就看到舍友们围绕着桌子，周觅好奇的探出脑袋“你们看什么呢？”安璐笑着回了头“快过来，这是你的”递过来一块披萨，还是热的。周觅开心的笑了，在学校能吃到披萨这实在是太罕见了。
“谁送的？”吃完之后才问出重点。
“当然是我男朋友啦”武月丝毫不害羞。
秦蔓一边吃披萨一边对周觅说“周哥，你也得找一个了，你不会打算把你的初恋带到大学吧？”
周觅僵硬的笑了笑，伸手又拿起一块“没有男朋友生活的自在潇洒，一口气吃掉一片披萨，有个男朋友还得注意形象，多累啊，我就不找，就打算大学的时候再找”说着自己还示范一下，一口气就吞下一个。
“唉，周觅”戴晴突然在上铺伸出一只手来“元旦的时候陪我去看晚会吧”
“嗯，好啊”几乎是毫不犹豫，因为自己也有这个想法。
秦蔓似乎是从周觅的语气中察觉出了什么，用一种诡异的声调说“晚年你都不看晚会的，怎么今年你要去看晚会呢？你不是连春晚都不看的吗？”
“哈哈，变性（改变性格）了”
“真奇怪，不会勾搭上谁了吧？”
“我还感到奇怪呢，为什么你们总觉得我会勾搭上谁？要勾搭也是戴晴勾搭吧，长得那么销魂人又柔弱，少女情怀还特别强大，怎么就不见你们说她勾搭别人呢？”周觅气不过。
秦蔓看她真的生气了，便慢条斯理的解释说“可是戴晴是那种规规矩矩的女孩子，你看你，一天到晚身边多少男的，要好的男性朋友就有二十多个吧，周觅，你说你是不是挑花了眼，这样吧，你把他们全部叫出来，姐妹们给你挑”语气还特别“仗义”
周觅真的是欲哭无泪“我和那些男孩子在一起完完全全是因为社团的工作……好吧，但我发誓我没有对其中任何一个动过心”
“但我看他们个个可都是对你动了心”安璐插进来一句。
周觅虽然不是学生会和组织部之类的领导阶层，但是却是各个社团的精英，记得刚一进校的时候她就和戴晴讨论过是参加“领导阶层”还是进入“兴趣爱好补习班”。结果两个人被不同的价值观主导选择了不同的方向，周觅虽然在学校没有任何实质上的权力，甚至常常要靠献血给自己加思品分，但是却从各个社团学到了不少东西，成为了一个多才多艺的女生，而戴晴三年下来虽然上升到了领导阶层却没有为自己带来多少实际的才艺。
只能说每个人的选择不同，造就了各自的发展也不尽相同。
戴晴听到了周觅的话忍不住再次探出头来“我可不是会勾搭陈纪的女生，别诬陷我”
“想诬陷也诬陷不了，方正你们都认定我这次是勾搭了谁，好吧，那我就承认，这么反常的去看晚会确实是因为有我喜欢的陈纪的演出”
一石激起千层浪，在这个向来都不放过任何八卦的女生宿舍里周觅的爆料成为了头条“快说，是谁啊，能这么有幸被你周觅看上？”
“只是一个很平凡的陈纪啦”
“切”武月不满的哼了一声“平凡的陈纪怎么可能跟你搭调呢？快说是哪个校园风云人物吧”
秦蔓这次却安静下来，没有说话。
安璐摇摇头看着一帮女生“不准虐我们单身狗”
周觅常常在宿舍里这么亲密的场所就感到哑口无言，更别提更大的更疏离的场所。明明自己所说的都是掏心窝的话却总是引来质疑，难道自己的外表和内心严重不符根本就不是一个型号吗？明明只喜欢过平凡的真实的生活的女生，却被所有人认定为“很高冷，所喜欢的陈纪必定很厉害”以至于自己迟迟没有谈恋爱也被认定是“要求太多，挑花了眼”。如果冷不丁的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其实我是一个挺自卑的女孩子----估计会引来彗星撞击地球然后全部生物灭绝的后果吧。
对于周觅口中的所喜欢的人，舍友们纷纷展开想象力进行猜测，可是好几个校园风云人物被提出来之后又被全票否决，原因是这些风云人物和周觅的关系都很好，比如说校学生会主席，自管会主席，组织部部长，卫生部部长，联络办部长或者社团联合会主席，每一个都和周觅的关系很好，完全都有可能被周觅拿下。除去这些乱七八糟的部长，说的上优秀的就是理科年级前三与文科年级前三以及各种大赛的获奖者，再从这里边去掉女生，去掉已经有女朋友的陈纪，在去掉长相差强人意者，所剩下来的根本不多-----问题的答案似乎越来越明朗的指向一个人---陈纪。可是刚刚提出来就又被全票否决了---因为陈纪这个人性格和周觅不搭调。
但是却是周觅的男神，其实就连陈纪为什么会成为周觅的男神都存在疑问。明明是相反的性格，也会有节奏相同的一刻吗？
于是转去求助戴晴，戴晴也说不清楚。
终于到了元旦，学校放假一天，中午的时候安璐生日，全宿舍一起出去吃了一顿自助烤肉，周觅向来比较节制和自律，自己静静的坐在角落里边喝咖啡，戴晴给她夹过去一些烤熟的海鲜。
周觅却不吃，只是拿着手机给就坐在对面的安璐发过去一句生日祝福，虽然这个祝福连称呼都没有，但是舍友们早就习惯了周觅的言简意赅，安璐拿起短信一看，只有两个字“生快”
一如往年的“端快”“新快”一样，但是每次收到安璐还是为短信的“简明”而感到好笑。
晚会的工作在开场前一个小时进入了最忙碌的阶段，无论是后台还是前台都在紧张有序的进行排练，每一次晚会都是吉他协会在最前面，之后依次是歌舞，互动游戏和小品相声。戴晴拉了周觅的手进入了礼堂，坐在第五排中间视野最好的位置等待着，周觅一眼就看到了陈纪在舞台最右边的地方和团队一起给吉他校音。
陈纪的吉他也是一把桃木的民谣吉他，在琴颈部位有用小刀刻的自己的名字，这一点和周觅如出一辙。
舞台中央在排练歌舞，是“雅凯”社团的，一群衣着简单的帅哥靓女，手里边拿着拐杖和凳子，整齐划一的进行着动作，上边的靓女真让周觅羡慕，她们上身都只穿一个裹胸，裸露出来的芊芊细腰在舞台上摇曳生姿，雪白的皮肤被暖黄色的灯光打亮，看起来如同天女下凡一样，帅哥就更是吸引人眼球，周觅向来很喜欢削瘦但是肌肉硬实的陈纪，平日里看起来身形挺括，裸露出肌肉的时候才会有明显的沟壑----这样的陈纪，比如说陈纪。
身子往椅子上陷得更深，视线就刚刚好切过前排的椅子准确无误的到达陈纪的脸上。
戴晴一边起身张望着一边不停地看着时间。
“怎么啦？”被她的小动作弄得心烦意乱。
戴晴兴奋的瞳孔放大“只剩下二十分钟了，晚会就要开始了，我好紧张啊”
“咦？你为什么要紧张？”
“就是很紧张啦，你看，周觅，舞台最右边的是陈纪哦”
于是顺着戴晴伸出的手臂看过去，视线在空中划成一条弧线，落点在陈纪身上，假装才发现，欣喜的说“啊，真的是啦，他居然要演出哦”
“哈哈，周觅，告诉你一个小秘密，我就是来看他的演出的哦”
“呀啊”心里边已经为这个消息震惊到爆，但是脸色却不屑一顾“吉他水平烂到爆居然还敢拿出来参演”
“别总是这样说陈纪，毕竟以前还是你男神呢？”
“那是以前，很久远的事情了，我不是告诉过你我的男神已经是学生会主席了吗，他这样只会学习什么都不会的书呆子我才不要他做我的男神”
“咦？他有那么差劲吗？”
“很差劲”愤恨的说出来。
“可是，我很喜欢他啊”戴晴欣喜的收回视线认真的看向周觅的眼睛。
“呀啊”完全里外都被震惊到“这么差劲的陈纪你怎么会喜欢？”
“明明很优秀的好不好，周觅你要求实在是太多了，所以才会始终奉献不出自己的初恋哦”
最后的几个字在周觅的耳朵里像是被谁拐跑了一样，片刻之间她的世界失声了。
下意识的张张嘴，果然也已经失语了。
于是只能一个人坐在凳子上干着急，却发不出任何信息，最终只能看着戴晴兴奋的表情假装听得懂。
应该没有关系的吧，陈纪一直以来喜欢的人应该都是自己吧，周觅突然间没有了自信。刚刚认识陈纪的时候心中无比坚信的念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动摇了，就好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两个人就疏远了一样，从前对着陈纪的眼睛大笑，现在却只能将目光游曳到虚无的地方，就连随便问出的一句话，都感觉是飘在半空的，找不到落脚点。
晚会的喧嚣与女生无关，整场晚会全部变成一场默片，根本听不到吉他发出的声音，无论是多么声势浩大的序曲与奏乐，终究变成彩色的沉默的影片。
晚会结束之后，戴晴跑上了舞台要和陈纪合照，周觅傻笑了两声，虽然听不见他们的对话，但是却能够明白他们已经定格的姿势是拍照的最佳时机，习惯了拿相机的周觅调整一个角度“咔嚓”一声拍下了他们的合影。
陈纪看出了女生飘忽不定的眼神，心里边泛起一阵紧张。
“戴晴，你先回宿舍吧，今天我不送你了，我和周觅说点话”
戴晴的脸上有很疑惑的表情，但是没有办法继续逗留舞台，拉拉周觅的衣袖，做出摇手的姿势，周觅以同样的姿势回复。
陈纪一下子跳下舞台，站在周觅前面摇晃着神志不清的她，但是没有用，陈纪把女生拉出礼堂一直拉到了篮球架下边，一句一句的跟她说话，女生终于从迷茫中清醒过来，几个音节进入了自己的耳朵。
“你怎么了？”陈纪的心里有一种不安“不会是失声了吧”陈纪看过玛丽苏病例分析，知道有傀儡症这个症状存在，特点就是暂时性失声失语，但是这种症状极其少见，周觅也从来没有提过，应该不会是，如果是的话，从一开始知道自己患有触发性防御症的时候就应该坦然相告的。
“我没事”女生回过神来“只是生理期来了而已”
陈纪听到这个解释露出了释然的表情，随及关怀的说“那你就应该好好呆在宿舍里，不一定非要来看我的演出的”
周觅勉强的笑一笑。
“其实……”陈纪踌躇道。
“嗯？”
“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啊？”
“啊”
“在遇见我之后也没有吗？”
“啊……”
两个人都想要说话，却都同时愣了一下，沉默了一会之后，一个两重奏的声音响起。
“其实我”
“我喜欢你啊”
两种声音缠绕在一起，终于因为混乱失去了辨析度。
“啊，你说什么？”
“没什么啊”
-------是生理期来了，所以出现了幻觉了吧。
-------为什么总有一个模糊又清晰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反复的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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