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一直面无表情的站在旁边看着,幸好他们说的是意大利语,不然刚才那番话让哪个老板听到都很受刺激。托尼用英语对谢利先生解释说,那是自己纽约的朋友,意大利人,在这里办事情,刚好碰到了。博士看着那两个人的背影,如有所思的样子,转身和托尼一起疾步走进酒店。硬汉办理了入住手续,把谢利先生送到房间后,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了。
回到房间关上门,硬汉长出一口气,心说真倒霉,怎么会在这里碰上那两个家伙。这下子可好了,自己的朋友圈很快就会传遍这件事儿,这让托尼利普的脸面往哪儿搁?嘴炮先生愁眉不展,重重的倒在了床上生闷气。转而又想起了妻子歌丽丝和孩子们,想起他们的笑容,一切都不重要了。中国有句话叫,走自己的路,别人爱说什么就说什么。
另一个房间,谢利先生的酒又喝上了。他坚持的真好,每天晚上一瓶威士忌,从不间断。这个一直把自己裹在郁闷中的音乐家,只有在晚上遇到了酒,才能找到真正的自己。此时他正坐在写字台前,对着镜子给脸上抹粉底。那块伤痕已经变成了紫色,十分显眼,不用粉底遮瑕一眼就会被看出来。第二天还有演出,这个伤必须要处理一下。托尼在车上说过要给他买化妆品来遮住於伤,看来他早有准备。博士的肤色接近巧克力色,这样的粉底还真的不好去买。
谢利先生认真的用粉饼化着妆,这是晚上,应该是在做补妆的尝试。有一点很奇怪,但也能想的通。一个大男人,尤其是黑人,竟然有自己专用的粉底。看来,他会经常去挑战禁区,经常受伤,经常需要用到这样的粉底。而且这也能大概解释,他去基督徒青年会交友的时候,是什么样的角色。
镜子里的博士看起来非常忧郁,眼神里充满了悲伤。也许每到夜晚一个人的时候,他就会是这个样子。至此,我们大概能了解这个人的状态了。白天出门在外,他会让自己看起来站在财富和社会的顶端,趾高气昂,像在抗争。而晚上,才是真正的自己。白天经历的鄙视和质疑带来的委屈,生存在这个社会作为黑人被压抑的痛苦,一股脑全部释放出来,而变得郁郁寡欢。只有酒是自己最好的朋友,能让他迅速忘却烦恼,忘却这个不公平的世界。
虽然这个酒店谢利先生可以入住,但是楼下的酒吧却是白人的天下,黑人不会被接受进去。托尼的两个朋友如约到了酒店楼下的酒吧,等着他一起喝一杯聊聊事儿。一个人去给硬汉打了电话,告知他人齐了,就等他了。他乡遇故知本就是开心的事儿,何况还有酒的诱惑,嘴炮先生接到电话从床上一跃而起。他洗了把脸穿好衣服,哼着小曲儿快步走出了房间。锁好房门,硬汉转身准备下楼,可是眼角的余光却看到了身后站着一个人。他抬头看去,竟然是谢利先生!托尼皱了皱眉头,他本能的反应是老板又要出去闲逛,或者说是又要出去找事儿。
可是博士却一脸肃穆的站在那里盯着托尼,表情还有些紧张。硬汉被他盯得有些不自然,只好打了声招呼说,晚上好博士,请问有什么事儿要去做么?谢利先生调整了一下表情说,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托尼?噢,老板,我,我正要下口喝一杯,如果,如果有事儿我就不去了。不知道为什么,托尼说话竟然有些结巴,眼神有些躲闪。
博士好像从他的表现中确定了什么,忽然用流利的意大利语说,是跟你白天见到的那两个朋友一起喝酒么?嘴炮先生吃惊的看着老板,真的很意外,他竟然会说意大利语!那么白天他跟朋友所有的对话,博士是完全听懂了。这个深藏不漏的黑人真是个人才啊!当时他竟然任何话都没有说,怪不得到了时间他在门口站着呢,自己和朋友约定的事儿,他记得挺清楚的。真是见鬼,这个艺术家除了惹事儿以外,什么都挺邪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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