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霜降以为大江会看出她在存心气他,至少也在逗他。他却说:“你看得很对。他们偶尔也可以早起床,但每天早起就要意志了。他们没有意志,我有。没有意志的人生活给他什么,她只能要什么,要了什么,就赶快享受它,不然明天可能就没有了。因此他们只能要这个家,享受这个家,要是他们没有降生在将军家庭,而是最穷最苦的人家,他们也只能要那样的家,忍受那样的家。他们没力量改变被给予的那份生活,力量产生于意志。老爷子一死,他们就什么也没有了,我不一样,我身上如果有胜于别人的东西,绝不是老爷子给的!”
2.霜降这时意识到对大江这种无望的爱是她的快乐。因为无望,她便不必期待回报,也不必费神费力去索取回报,更不必因索不来回报而不满。人一旦有望就变得不易满足。有碗里的想锅里的,并如履薄冰,生怕一脚踏空,坠进失望。而失望能加害于本来就无望的人吗?当然不能。
3.霜降看着大江。你暗中一直关注我,正像我暗中始终期待你关注。
4.我希望我和你一样,有个普通的家庭,劳苦的父母。然后我奋斗。我奋斗的东西都是我的,谁敢说它们归我父亲?我要人知道无论我程大江的父亲是干什么的,无论有没有父亲,我都有不变的价值。女人也一样,她的价值摆在那儿,那价值什么样的父母都给不了。
5.原来爱与过活是两回事,爱一定要过渡到过活才能自然长久地存在下去,过活却不需要爱,过活自身就是独立和成熟的,因此它自身能够自然长久地存在。过活不需要你挺累地将目光弄得曲折,将笑摆得那么巧。过活是大米饭,你饿,它结实地填饱你,朴实得让人感动。
爱却那么不同。两个相爱的人若不能成功地过渡到过活,就不能正常地吃、喝、拉、撒、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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