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晚睡得很好,只在五点多的时候吃了一次夜奶。他吸奶的时候,因为要用力的缘故,后脑勺区域会冒汗。我拿着一张卡片给他扇风,希望能加速他汗液的蒸发。他、他妈妈、我,因为有了上半夜六个小时的睡眠作铺垫,凌晨五点多是我们仨睡意最浓厚的时候。但是他在睡梦中发出了哼哼唧唧的声音,伴随着被束缚在睡袋里的身体的扭动,我和他妈妈也许是同时,也许是先后发现了他给出的信号,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一致断定这信号表示他很饿了。于是有了这样一幅画面,在中国南方的城市,已入秋略微有些凉意的深夜,一栋像俄罗斯方块一样矗立在地平面的居民楼里面,某个没有开灯也没有开空调的房间里的一个人饿了,他的妈妈躺着给他喂奶,他的爸爸躺着给他扇风,他躺着吃奶以填饱他不禁饿的肚子。他们三个,都带着最大的困意,同时要克服掉这困意,以最舒服的姿势侧身躺在同一张床上,各司其职。我拿着卡片扇风的时候,因为只是机械式的缓缓来回煽动卡片,并不需要太多显意识的参与,给了挣扎中的困意不再挣扎的机会,于是我睡着了,自然而然地松开捏着卡片的手指,在卡片将要离开手指的瞬间,手指意识到了它的失职,重新捏住了已经准备滑落的卡片。因手指抢救卡片的动作之突然性,我被吓了一惊跳,吓醒了。我对他妈妈说,我太困了,不适合给他扇风了,像是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一样,在放下卡片的那一刻,我很放松。我为什么会感到放松,可能是在庆幸卡片不会再意外滑落了,更有可能的是我可以不担责任的睡一会了,至少在给他拍嗝之前是这样。本来是并肩作战的三个人,我提前争取到了轮休的机会,而他还在继续努力吮吸着,他妈妈在努力喂养着,我的工作本来也是三个中最不重要的那一个嘛,就这样我心安理得的睡了。
七点二十,起床铃响了,我让它十分钟之后再叫我,七点三十它满足了我的要求,又响了,我让它再过十分钟叫我,七点四十它继续配合我,退无可退,留给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我快速把自己收拾完毕出门。这两个十分钟的缓冲有什么意义呢?这是关于理想与底线的缓冲,七点二十是理想,七点四十是底线,自以为这是很合理的设计。
我急速从城中村的缝隙中穿过,透过一楼的窗户瞥见一个中年男人独自坐在客厅沙发上悠悠然喝着茶。心里猜测这应该是所谓的“本地人”吧。班车停靠处已经呈“人”字形排了四十人左右,我接到了捺的后面,让捺变得更长了。旁边地铁口和公交站台人来人往,有人穿着外套,有人穿着长袖,有人穿着短袖,我是穿短袖的那一拨人。早晨的阳光,轻抚我裸露的胳膊和脸颊,我能感受到他的善意,暖暖的,舒服极了。在黑暗中睡了一夜,这样的阳光来得正好。抬头发现天空像是被人用着色器设置了背景色一样,蓝得十分纯粹,然而百度会告诉真相,七色阳光中短波波段的蓝色光能量最大,被散射后才为我们的肉眼所见。本以为看见的是真相,殊不知还有色盲。
想解释为什么要工作?抱歉,道行太浅,解释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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