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季过后,闷热的地下室像个蒸笼,潮湿的空气使这狭小的空间结了一层雾,湿气侵蚀着墙壁。片片墙纸粘连着廉价的石灰,挣扎着抓着彼此最后一丝联系,然后在沉寂中呐喊着坠落。微黄的灯光断续的记录着变得支离破碎的粉块。扬起的粉尘被湿气包裹,再次飘落,滴在地上,汇集成一条条白色的溪流。整间地下室没有什么家具,只有一张桌子一张床和一把椅子。床上很干净,床单看起来像是刚洗过,没有一点皱着。床头有一个已经坏掉的闹钟,最后的时间指在11点。桌子上凌乱的堆放着手稿和散开的书页。溢满的烟灰缸旁堆积着一包包空的烟盒,旁边大小的药瓶白的凄惨。
周围一片寂静,唯有微弱的呼吸声证明着这间屋子还有活物。他消瘦的身体无力地瘫在椅子上,湿透的T恤贴在他身上,头压在椅背顶,他面无表情,嘴巴不受力的张开,如果仔细听,很可能能感觉到他在嘶吼。他的眼睛无神的看着天花板,瞳孔微散,跟一个死人别无二致。
“如果能知道他在想什么就好了。”
“可是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办?安慰他要他快好起来吗?”
“可以送医院吗?”
“医生说没大事。”
“哦······”
不知道过了多久,空气渐渐凉起来,外面的天气好像变好一点了吧,不知道他会不会出去走走。一阵强风从门外穿透进来,带走了湿气,留下了一地的狼狈,四周依旧安静,安静到好像连他微弱的呼吸都听不到。
(摄于2018.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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