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是一场燃烧。这句话有人早已说过,不过直到今天,才出现在我的脑海。不过不必以为领悟一个道理有多么可喜,因为道理,就像流淌着的河流,除非饮在腹中,否则也仅仅是河流而已,汇不进我们的血液。
对于喜欢文字的人来说,如何实现文字的巅峰,如何超越世界对自己的限制,更关键的是如何超越思维的限定。尼采说,每一个人都是一个奇迹,一个一次性的奇迹。但是它容易沦为平庸,因为我们通常为自己所束缚——懒惰和怯懦。
文字用两种功能,一种是表述,以达到共鸣;一种是揭露、揭发真相,直抵真理。前者必须走进人的内心,而后者则可以对此不闻不问。究竟怎样才可以更好地理解人。荣格说,每件促使我们注意到他人的事,都能使我们更好地理解自己。无论是智者还是愚者,无论是平庸还是杰出,每一个人都等待着、呼唤着别人的理解。这种理解,在他日常的生活中可能没办法得到,而文字却可以以某种方式企及他的灵魂。为此必须真诚地注意到他人,融入他们的生活,不能自说自话。
让文字企及灵魂!要做的不是一种高度和深度。无论智者还是愚者,理解他,就必须按照他的思维方式。理解他,就必需同情他,深入他的生活,写出他内心想说的话。即便是肤浅的人,他也有阅读的期望。只不过他所阅读的期望,不是被教育、被提醒,而是把是被触碰、被理解。
环境的限制是巨大的,思维的限制同样。要达到文字的巅峰,穿越环境的限制是相对容易的。因为每个人的生活都值得书写。最怕的却是无聊。叔本华的观念未免太过于悲观了。人生并不是在无聊和痛苦之间摆渡。痛苦是生命的挫折,无聊是生命的暂时中止。然而,生命是可以迸发其力量的。纵是在安逸之中也可得其自足,即使在受挫之际,也有奋斗之乐。
小河边茂密的草地长出新绿,河里的小虾慢慢生长。四月的天空是湛蓝的,草和树都是新的。风暖暖的吹在胸口,很是凉爽。远处三五个孩子,吵吵闹闹。在一片春意之中,他们的吵嚷是一种破坏。我更喜欢植物,牛羊还有鹿。它们静静地在造物主安排给它们的小小环境中慢慢生长,对整个世界少有敌意。它们是地地道道的和平主义者。不仅如此,它们还是“艺术家”。它们悠然生长,但从不缺乏奋斗向上的精神;它们温柔慈顺,对世界加诸它们身上的以暴力“非暴力”的形式反抗;它们独一无二,坚持自己的本能,像一首舒缓的乐曲。
我构思着充满诱惑和竞争的现代社会和渔樵写字生活之间可能的平衡。即便生命是一场燃烧,我该怎样燃烧自己?如何拥有生的希望,作出死的准备。人说,假如我们把每一天都当作最后一天来过,就能活得幸福。这流逝的分秒啊,该是对我们多深刻的提醒!这燃烧着的小火苗,怎么样烧得更漂亮,更无怨无悔?
本性!没有错,本性。必须遵从本性。然而,究竟该怎么在分秒之间的行动和感受中实现它?当我沉溺于一种感官的欲望时,什么声音将自己喝止?理性如何战胜过分蔓延的情感,而保留人性的温柔和慈悲?我想,答案很说得清,但要做的事却简单:全力写作、关心他人。
这才是生命目下应有的燃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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