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艾

昨天晚上到家都九点多了，突然发现家里还没有买葫芦。毕竟第二天就是端午节了，我对这些东西的仪式感仅限于吃，比如，吃个粽子，我就觉得这个端午也就过完了。

我媳妇在这方面却颇为严苛，粽子虽然准备好了，但是她要整个全套的过节套餐，比如按照传统，得在门口挂上纸葫芦和桃枝，还要在门口摆上艾蒿，得亏她成年了，不然可能还得弄个五彩绳拴在脚脖子上。

突然想起前两天小区物业群里说，交了物业费的业主可以免费去领一个葫芦，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我们大晚上跑到了物业的办公室，值班人员热情地接待我们，整个还剩下几个葫芦，可以去那边挑一下。

这可把我高兴坏了，不用回去挨埋怨了，然后得寸进尺地问了一句:您能再给几根艾蒿么？

物业那哥们被我问懵了，可能没见过我这么脸皮厚的，讪笑着说，这个真没有，您去楼下撅个桃枝吧。

然后我们往回溜达，趁着夜色，没人看管，我偷偷地在小区的公园的桃树上折了一段桃枝，其实桃枝和艾蒿有同样的功效，都是传说中用来辟邪的，但尴尬的地方就在于，黑灯瞎火的，我不认识桃树，只是顺着物业那哥们指的方向随便撅了一枝。

回家把照片发给我哥，他说看着不像，于是我又问了问比较权威的老太太，她老人家说，这肯定不是桃枝，桃叶是细长的，我这经常唱《探清水河》，第一句就是“桃叶儿尖上尖，柳叶就遮满了天”，怎么连桃枝都认不清呢。

我单方面给自己洗脑，可能我们小区的桃树是新品种，叶子偏圆一些，也无伤大雅。

至于艾蒿，上山采就可以了，而且我们小区就是在山顶上建的，爬山很方便，只是有一个问题，正如我分不清桃枝长什么样，我也不知道艾蒿长什么样，只记得大致的样子。

早上七点多，我在山路的两侧徘徊，左顾右盼，在众多杂草中，找到艾蒿并不容易，因为这座山，早就被四五点钟起床爬山的老头老太太扫荡过一遍了，我若是实在找不到都想拔几根野草糊弄一下得了，反正我媳妇也看不出来。

野草1号 野草2号，估计这个肯定糊弄不过去

后来遇到一个热心的阿姨，告诉我西面的山坡，就有艾蒿，就是比较小棵的，大棵的都被别人采走了，我连忙道谢。

阿姨还提醒我，艾蒿的叶子背面是白色的，别采错了，于是我小心翼翼地查看着，总算是采到几棵。

下山的时候，又碰到一位阿姨，她说我采这个不像是艾蒿，就是普通的蒿子，因为闻起来没有艾草的香味。但是这已经是我找到的最接近艾蒿的植物了，仍然美滋滋拿在手里。

艾蒿？

只不过，路人看到我手里拿的艾蒿，都投来狐疑的目光，我又突然有点尴尬，就好像买了个高仿的名牌包包被人识破了，不过管不了那么多了，先回去交差再说。

桃枝，葫芦，艾蒿都有了，可以放心吃粽子了，只是桃枝和艾蒿都是“赝品”，像我媳妇这种从小在城里长大的孩子更是分不清真假，我虽然在农村待过一段时间，也是半吊子水平。万青有首歌叫《十万嬉皮》，里面有一句词:东张西望，一无所长，四体不勤，五谷不分。

即使这样，但是不影响我们心底里那最朴素的愿望，登高采艾，为的就是那一份端午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