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是怀念小时候的家,怀念那里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那里是百里矿区的最南边,曾经也是机器轰鸣,人来人往,各种基础设施齐全,小火车、摩电车川流不息。
我们都是矿工的子女,住在露天煤矿和矿井附近。“哐当哐当”,矿山绿皮火车轰鸣而来,守在站台前的孩子们就欢天喜地、望眼欲穿地在下车的人流中搜寻他们的爸爸妈妈。爸爸妈妈们有的拎着黑色的皮包,有的网兜里拎着两个大饭盒,偶尔还有几个苹果或糖果,每一次迎接爸爸妈妈们下班,孩子们就像小鸟一样快活。
这里是火车的终点站,火车的整个行程穿越整座百里矿山,把矿区的工人们送到他们的工作岗位。那时候的工人坐车是不花钱的,上车,只要对列车员喊一声:“车证”,就可以顺利的坐车。如果不是矿上的工人,坐一次是一毛钱。
母亲是矿上的家属,却不是矿上的职工。那时候她年轻,喜欢到市里逛街,又不舍得花一毛钱,于是她经常拿着父亲的车证,冲这列车员晃一下,然后理直气壮的说:“车证”。列车员很少认真的看车证,就大手一挥,“进去进去”的让母亲上车,从此再无查票。
赶上节假日,父亲和母亲会带我和弟弟去动物园玩,坐小火车是我和弟弟最开心的时刻,虽然座椅都是木制的长条椅,我们俩也觉得很开心,会不由自主地在长椅子上一会站一会坐,高兴了忘乎所以。
那时候我从来没坐到过另一个终点,常常问父亲另一个终点站什么样?有多远?父亲总是敷衍:“一样的一样的”。于是,百里矿山的另一个终点站成了我无数次梦想去看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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