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一旦坠落,就很难找到了。
——《星尘》
靠近小木屋的榛树丛中,一道朦胧的光律动着,像一片隐约的星云,邱奇怔怔地看着那片星云愈来愈淡,陈子哲顺着邱奇的视线也看到了星云,突然间好像想到什么,发疯似的向那片星云百米冲刺,刹那间那片星云已顿然消失。
“你发什么疯?” 邱奇问道。
“我们他妈的被困在这儿了!!”陈子哲没好气地说,“你难道看不出来吗?周围这么弱智的布置,糖果屋,森林,溪流,你以为小屁孩过家家啊,哥本哈根自由城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会有这些东西?这是一个大型的模拟计算机系统,是一个虚拟世界。”
“不过这个虚拟世界构造得挺精巧,要不先在这溜达几圈,再去想想怎么去救韩烨?”邱奇问道,虚拟世界茂盛树林,小桥流水让他想起了他的童年和家乡。
‘“扯淡!”陈子哲瞪了他一眼,“我们现在要想想怎么离开这个鬼地方。刚才就是因为你的走神让我们错过了最佳逃离时机!”
“啊?”
“刚才那片星云就是我们来到模拟世界的入口,你刚才就看着入口发呆,直至它消失,好了,现在我们都被困在这儿了!出不去了!”陈子哲说完赌气大步流星地向前走,不知突然撞上了什么,摔了个狗吃屎。
陈子哲扶着脑袋起身,见到一个极其奇怪的矮人,矮人只到陈子哲膝盖那么高,他的脸是咖啡色油腻腻的,脸颊边有红色的腮红,脸就像火车托马斯或面包超人一样抽象夸张,他手里提着一个小篮子,肚子鼓鼓的束着稻草皮带,倚靠在一棵大树下,咧着嘴认真地打量着陈子哲。
“看个屁啊——” 陈子哲话还没说完,只听见矮人好像小学生朗读课文似的,用夸张的语气道:
“智慧树上智慧果,智慧树下你和我;智慧树前做游戏,欢乐多又多~”
邱奇闻声而来,听见矮人的话语,咯咯咯地捂嘴笑,陈子哲愠怒地瞪他一眼,邱奇赶紧收回笑容,却不料收得太猛,憋出猪叫。
小矮人瞥瞥陈子哲,瞅瞅邱奇,道:“你身上有与众不同的味道呢!”
邱奇:“什么味道?”
矮人:“薄荷,黑加仑,百里香和红醋栗。”矮人闭上眼睛凑近邱奇,邱奇嫌弃地后退几步,矮人红红的鼻子微微抽动,接着说:“还有海盐鼠尾草和冬日的夜晚!” 矮人说完眼睛亮晶晶的,期盼地凝视着邱奇,渴求他的褒奖。
“智障。”邱奇回一句。
矮人的眼神逐渐黯淡下去,一声不吭,腮帮子憋得气鼓鼓的,脸越来越红,最后整个脸像鲜血一样红,阴狠地瞪着邱奇。
邱奇随意插着裤腰带,挽过陈子哲转身离开,陈子哲屹立不动,脸色苍白,邱奇见矮人身体逐渐膨胀,变得越来越宽大,最后竟然达到了九米多长,愤怒地俯视着邱奇和陈子哲。
邱奇仰望着庞然大物,全身僵直,恐惧从潜意识深处涌起,散入四肢,再也不能动弹。
“跑!向北!”陈子哲一声低吼,用力拽开邱奇。
邱奇和陈子哲撒腿就跑,向北方狂奔。巨型矮人见猎物就要逃走,急得尖叫一声响彻云霄,笨重的身躯踏在地面上恍若地震,水鸭纷纷飞起,麋鹿四散而逃,精灵好奇张望。
不知跑了多久,天空由原来碧蓝的颜色变成了灰白色,抬头不见太阳,周围灰蒙蒙的,远方有一座古堡高耸入云,尖端处电闪雷鸣,倾洒暴雨。
邱奇和陈子哲甩开巨型矮人,隐匿在杂草丛中,远处古堡周围有龙,狮鹫,翼龙和九头蛇出没。
邱奇压低声音:“我们是离开模拟计算机系统了吗?”
陈子哲:“不,远没有。我们来到了另一个模拟计算机程序。”他凝视着九头蛇,咽了口唾沫,“这个程序看起来更糟。”
林墨走出实验室,发现外面有千百万道门,延伸到走廊深处,没有尽头。她推开一道道门,每道门内都一模一样,无数个长得跟她一样的人工智能齐刷刷地看向她:“接受指令!”
林墨心慌,向前狂奔,结果却总是一样。
会不会自己是在一个环形时空里重复奔忙?想到这里,她把红色头绳解下来,放在其中一道门边,继续向前跑。不出十分钟,林墨就来到了红色头绳的门口,她不禁吓出一身冷汗,这个地方,到底怎么出去?
林墨想了想,不能再这样跑下去,机关一定在某间实验室里,于是她推门而入。
“接受指令,接受指令,接受指令,接受指令……” 数十个人工智能重复道。林墨自动屏蔽,左右张望,这些实验室分明一模一样,忽而她视线停留在一张角落里的白桌上,桌子上有三只水晶球,其中一个是茂密丛林,一个矮人在跳舞;还有一个是风云古堡,上方电闪雷鸣,周围巨龙缠绕;最后一个水晶球隐蔽于黑暗处,林墨看不太清。
林墨一个箭步旋过身,向前冲,随手拿走一个水晶球,这些动作瞬时完成。数十个人工智能发现异常,一边重复道“小偷,小偷,小偷……”,一边纷纷朝林墨簇拥而去,刹那间林墨猛地关上门,将人工智能锁在实验室中,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周围实验室里齐刷刷地响起“小偷,小偷,小偷, 小偷……”,林墨稳住心态,伸手触碰水晶球中风云变幻的古堡。
仅仅流光一瞬,一股强大的吸附力将林墨整个人拽入水晶球中,世界恢复了平静。
林墨睁开眼,发现自己置身于古堡的最顶端,窗外巨龙盘绕电闪雷鸣。这时,她听到“噔噔噔”上楼的声音,她转过头去,呼吸仿佛停滞。
实验室外,红色头绳静静地躺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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