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悠哲
转角咖啡的那个座位（十七）
“小雨，你不要去打暑期工，我会去赚钱的”。
小雨翻着王叔留下的债单，陌君看到那种落寞的眼神，便坚定地说道。小雨细心地一笔笔算着，一万二的出租车贷款没还清，原来母亲治病费用还欠小叔二千⋯⋯总共9笔，加在一起两万六千多元。
小雨沉重地合上本子，把债单捂在胸口不停地搓揉着，似在搓散着不幸的命运，似在揉着负重的内心。这笔外债对于一名学生来说，简直是个天文数字。曾经倔强的小公主也不见了，整天在面容憔悴，没有了快乐。
“小雨，继续读你的研究生，现在我也能靠唱歌赚钱了，我供你上学”。
陌君看着小雨那份对未来灰心和丧气的样子，自己默默地做出了选择。他知道走向更高的学历台阶，才能更多的就业选择，更好层次的生活，何况全心再深造声乐专业，也一直是他的梦想。为了知恩必报，为了小雨梦想，许了自己的承诺。
“君哥，要上一起上。如果不上，就一起不上”。
小雨，坚定地说道。她不忍心让陌君独自赚钱，供养自己上学，而他却放弃了上研究生的机会。陌君知道小雨有一种犟脾气，自己决定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上，我们一起上”。
小雨是难以割舍当工程师的梦想，陌君便安慰着她。而，陌君却有了自己的想法。
“陌君，你在哪里呀？”
晴晴在暑假中，拨打了无数次这个熟悉的电话号码，每一次，都是一阵盲音在回答。她深深地陷入伤心与痛苦中，为什么陌君要不声不响地消失，为什么没有一句告别的话语。陌君的眼神一直在她每个夜梦中徘徊，醒时泪滴枕巾。
晴晴也多少次在咖啡馆、酒吧等地方，寻找那背着吉他熟悉的身影，每一次满怀希望而去，每一次却失望而回。她把全市每个陌君可能驻唱的地方都跑遍了，炎火的夏夜，她经常流一身汗，流了又干，干了又流，随风飘散着汗香的迷途。
“小雨，这是上研究生的学费”。
8月份末，陌君见到小雨时，把学费交到她手上。
小雨考到S市的研究生，她说这个专业一定要到沿海的大城市去读，知识面与实践面更广阔些。陌君把学费交给小雨的一刹那，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好像心头卸下了一座大山。
“谢谢君哥”，小雨一把抱住推门进来的陌君，流下了感动的眼泪。她细看了一下陌君的脸庞，比以前更加消瘦了，似一张薄纸在飘摇。
“后天，送你去车站”。陌君有条不紊地安排着小雨的行程，并嘘寒问暖地问她的报道准备事项。
“君哥，你研究生什么时候报到呀？”小雨问道。
“下个星期，在本市读，不用着急”。
那一天，陌君把小雨送上了南下深造的列车，而他却又踏向了东向的列车，朝着自己生活方向奔去⋯⋯
陌君望着车窗，远山如黛，城市飘渺，这一切似在今天，也似在从前。这片土地上，有他曾经的青春梦想，有他曾经的青涩爱恋，为了小雨，为了恩人，只能与这一切再见了！
陌君想，不是自己心太硬，而是因为自己的命运太软。与现实的抗争中，总是遍体鳞伤。渺小的生命，若黄花一朵，何时绽放，何时凋落，不会引起人们的赞赏与关注。最后，只不过曾经来过。
他的眼泪正在一滴一滴滚落，落在手心只有自己承托。
陌君抬起右手，向这座熟悉的城市告别。
再见了东安，再见了梦想，再见了晴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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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悠哲写于2020.04.20【图片来自网络，侵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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