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青丝尚未白发,却是恍惚迟暮年华。
我说青丝划过嘴角,却是辗转此间逍遥。
我说青丝掩淡眸光,却是谈笑地老天荒。
我喜欢呆在这样的地方,一个人就是一方世界,有着魂归一方极乐净土的安然。
隔离了外界的喧嚣,不再有车水马龙的烦扰,不再有叽叽喳喳的吵闹,像是远在海角天涯的人间寂寥。
此刻,我是安静的。
三毛说过,如果有来生,要做一棵树,站成永恒,没有悲欢的姿势。一半在土里安详,一半在风里飞扬,一半洒落阴凉,一半沐浴阳光,非常沉默非常骄傲,从不依靠从不寻找。
奈何我没有办法站成一棵树,我学不会那样的卓然出尘,又安然入世的潇洒。我希望我是三毛笔下的树,如果可以。
只消一眼望去,我就看到了原野的尽头,树影稀疏。没有成片的绿色印入眼帘,不存在想象中翻腾的海洋,光秃秃的树干,只有灰蒙蒙的沧桑。明明清晰地刻入眼眸,却又无法看得太清明,恍恍惚惚就模糊了起来。灰色的树干,与远方泛着白色的天空,交织在一起,那是小孩子笔下静止的水墨画。
我知道掌心里的沙,从来是握不住。
白雪覆盖了大地,一望无垠的白色也许是一场浪漫的邂逅,那是所有人眼里无暇的纯洁,是最冰清玉洁的天使。
当所有的纯白都在气温回升中慢慢地褪去,柔和的阳光拂过原野的面颊,纯色块的土地变得零零散散色彩纷杂。田野里有着我想象不出的连绵的绿色,也不知是什么,会是生命力最顽强的野草吗?
这样的整齐划一,让我想到了线条清晰的棋盘,那什么会是楚河汉街,什么又该是跳跃的棋子呢?谁和谁能玩得起这样一场庞大的博弈,我应该是想不出的。
池塘里的水算不上很干净,不过在阳光的点缀下明晃晃的,闪耀着。不过风不怎么大,掀不起波浪,看不到波光粼粼的景象。如果扔一枚小石子,也许就是一圈一圈的水波,如果闪着金黄色的光,我觉得会很漂亮,很吸引很有诱惑的那种漂亮。当然也还是得感谢覆盖在湖面上的薄冰消融了,才不会阻碍阳光的直射,不会妨碍我欣赏到这样的景色。
不需要抬起头,我就能看到眼前香樟树绿油油的叶子。我的视力已经衰弱了不少,如果是以前,树叶上的脉也应该能看得清楚吧。风吹来,轻轻地撩动了我的发丝,也带动着树叶律动着欢快的轻响。即使嗅不到阵阵的花香,没有那醉人的气味,我也依旧陶醉在这样简单而又略有温馨的自然氛围里。
很喜欢阳光打在身上的感觉,暖暖的,融化一切的那种暖和,深入了骨子里。我想,它是很小心地在地面上画下一幅幅生动的肖像,不是颤动的手指所驾驭地急迫与粗糙,而是平稳中又略带自信的风采。光和影的交织,是唯美的水火交融,色彩纷呈的美好。
风,依旧是轻轻的。很难得,在这样严寒的时候,并不让人觉得冷,是淡淡的柔和,像指尖轻轻擦过脸颊的柔软。束起的发丝脱离了原来的轨迹,有那么一小撮原本聚集在一起的,如同浓墨重彩渲染的一笔,一根根慢慢地分散开来。长发尚未及腰,即使一瞬白头也没有白发三千丈的潇洒吧。微风掠起的发丝轻柔地左右飘动着,刮过额头,擦过眉角,痒痒的。我想我是不敢皱眉的,凸起的眉心也许会阻碍了发丝飘动的路线,那种舒适的柔和让人舍不得停下。
我喜欢这样的时候坐着木椅轻轻摇动着,身体轻微的起伏,很惬意的感觉。我像是和天地融在了一起,如果一不小心就睡着了,那样会不会,等我醒来就老了。满头的青丝什么时候成了随风飘摇的白发,心里会不会恰似这颜色一般就苍老了年华。
眼前的青丝还在飘啊飘,身下的木椅跟着摇啊摇,什么时候才是弹指催人老?
没有白发沧桑的霜华,平静里就是潇潇洒洒,我想,也许地老天荒也不过如此吧。
我在这里停了下来,等着年华苍老。
青丝尚未白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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