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散步,经过河岸边的小路,阵阵甜丝丝的槐花香味飘了过来 ,那味道淡雅清香,沁人心脾。
我忍不住驻足抬头仰望,路边这几棵高大的槐树上,一串串洁白的槐花挂在枝头。每串花由一朵朵小花簇拥在一起,每朵小花像白色的蝴蝶翩翩飞舞,非常雅致。
五月里,是槐花的主场。风,把它的香味儿向四处飘散,也把我的思绪带回到童年的时光。
家乡的槐树是刺槐,只开白花,后来在城市才看到粉红色的槐花。
槐树耐寒,耐旱,适应能力强,枝干粗壮高大,树身有刺,枝干宁折不弯。它长成这样,像是怕别人去摘它的花似的。如果想摘它的花,真不是易事,不仅要登高,还要小心被刺扎到。
槐树念旧,常常去年的果实能见到当年的花。一串串深棕色的扁扁的树荚和白色的花一同挂在枝头,这也是树中很奇特的现象。
槐树的性格刚烈,枝条不像柳树那样柔软,稍一用力,树枝条就会折断。那断裂的咔擦声,让人心里难过,就像一个人突然遭遇到惨烈的车祸,受了重伤。以至于我一看到有人在树下拽树枝,心就悬着,生怕它有危险。
小时候,颜丽家在我家后院,我俩同龄又是同班同学,就读村里的小学。常常一起上学,放学,一块玩耍。
村口有几棵槐树,每到春天花开飘香的时候,我俩想吃槐花。大人忙,没时间管我们,她的哥哥个子高一些,就让她的哥哥帮忙。可终究没高出多少,还是够不到。他就会从家里拿来凳子,站在上面,举着竹竿去帮我们打槐花。我俩看着槐花掉落的方向,在树下一边接着,一边欢快地笑着,像是接了天上掉下的元宝那样高兴。把槐花用手一把撸进嘴里,香甜的味道溢满味蕾。
槐花不光能生着吃,也可以剁成馅儿,包成菜包子。在那个物质匮乏的时代,孩子们吃得津津有味儿。现在偶尔在市场,也能看到有人卖槐花。
槐花不仅好吃,就连槐树梗孩子们也能玩出花样来。小时候,农村的孩子没有什么玩具,小小的槐树梗,我们也能玩上半天。
把树梗上的叶片一把撸下来,只剩下一段上细下粗的绿色细梗,一会儿的功夫,就能撸一大把。
几个孩子就会蹲着玩儿起来,把五六根树梗抛掷到地面上,就会交叉在一起,形成一个或几个封闭的区域。对方把树梗的根部对齐,放到那个最大的区域里,能放进去几根,掷梗的人就要给对方几根,但前提不能碰到对方的树梗。每人交替抛掷,非常公平,孩子们玩得不亦乐乎。
现在想想,小小的槐树梗,也能成为孩子们的游戏。估计现在的孩子不会去玩这些,也想不到去玩这些。
读小学的时候,学校有勤工俭学任务,让学生采集树种。包括蓖麻籽,枣核,槐树种等,老师说支援大西北建设。
槐树的种子藏在扁扁的豆荚里,高高地挂在树上。到了秋天一串串深褐色的树荚成熟。我和颜丽个子矮,和哥哥们分工合作,他们负责用竹竿打下来,我俩负责捡起来。
回家后,一个一个地扒开,再取出里面的种子,一起完成任务。槐树的种子静静地躺在树荚里面,一个树荚有五六个种子,扁扁的,像褐色的玛瑙。
采树种当时觉得很辛苦。现在觉得也很有意义,培养了孩子们勤劳的好习惯。
初中毕业后,我和颜丽各奔东西,不再联系。她家搬到了县城居住。偶尔我回娘家才知道她的一些消息。她后来嫁到了外地,家庭幸福。多年以后,有了初中同学的微信群,和颜丽之间也没有了从前的热情,感情慢慢的淡漠。
去年回家的时候,爸爸说颜丽的哥哥因病离世,去世时刚过60岁,替他感到深深地惋惜。
又到了槐香飘飞的季节,我又想起了小时候吃槐花,玩槐梗,采树种的童年经历。希望身在远方的颜丽安好。那些美好的时光虽已远去,却会永远留在我的记忆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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