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过崔永元写的一本书,叫做《不过如此》。注重说明,崔永元不但是红遍大江南北的主持人,也是我生活中的偶像。偶像是因为向往,向往是因为他总能准确地说出生活中那些我有意或者无意间“视而不见”的事实。
他这本书里面有这样一段对话:“魏伟是我的另一个朋友,他和李晓光的婚礼是我主持的。魏伟做生意的很多观念我都不赞成,他说我外行,他也为我的节目改革提了很多建议,我也没采纳。
有一次,我俩人去东北,刚要走进一个高档餐馆,路边钉鞋的老汉喊道:‘老崔’,我就走过去,坐在他面前的马扎上。老汉边给别人修鞋,边和‘老崔’天南海北聊着。
这一幕让魏伟感动了,他说,你还真是平民主持人。他喊你老崔很顺嘴,你和他聊天也聊得来。接下来他说,其实一个老百姓装大腕和一个大腕装老百姓一样累。”
我平日里对发生的事记忆比较细腻,大脑快速运转,好像也有人也对说过类似的话。哦,这个人就是我的父亲。他曾讲,我们老百姓有钱就买大虾吃,没钱我们就买小虾吃,要学会善解人意,能听进去不同声音,还能经得住大起大落,不在高处耍威风,也不在低处奴颜婢膝。
崔永元作为一个红遍南北的主持人能做到这一点,而我一介草民却只能时常做到。所以,我就把崔永元的故事和父亲曾经对我的教诲合并在了一起,并且手抄了一份以上内容。手抄?这不是在侮辱印刷术发明?不,手抄是一种独特的记忆方式,人们读印刷版同读手抄本,印象和感情是不一样的,后者会更为深刻。大脑因为深刻才会产生影响,因为受到影响大脑才会有效的指导行为。读书的目的不就是为了用?
战国时期,宋国有个人出外求学,三年后回家竟然直呼他母亲的名字,他母亲说:你求学三年应该更加知书达理,回来却直呼我的名字,这是为何?这个人说:我认为的圣贤没有谁能超过尧舞,可是对尧、舜都直接称名字,我认为最大的事物没有比天地大的了,可是对天地也直呼它们的名字,如今母亲的德超不过尧,大不过天地,因此才直呼母亲的名字。他母亲说:“你所学的知识准备全实行吗?就希望你换一种方式称我,不要直呼你母亲的名字,你对于所学的知识,是否准备有所保留?有些地方暂不实行那希望你暂且把直呼母亲名字的事暂缓。”
假如读书不化,假如学问学了不善加运用,就会变得非常的迂腐甚至连基本的人世常识、人情伦理都会忘却。这样,读书就不如不读。
我认为读书除了用,更重要的是读懂书中的人性。
第一次读韩寒的《1988,我想和这个世界谈谈》,我被书中男主角被公安抓住对妓女珊珊的表现所感动,它是这样描述的;
一样地,门被刚才和我对话的男子重重踹开,但是由于之前踹过一次,连接处已经松动,这一脚直接把门都踹脱了门框,手帕飞了出来,在我眼前掠过,在空中完全地展开。我仔细看,手帕上绣了一座雷锋塔,正好落在我的脚边,我连忙拾起手帕,扔给了珊珊。珊珊接到手帕,迟疑着,因为她有三个要遮的地方,实在不知道遮哪里比较合算。我大声一喊,遮脸。旋即,我被一觉踢晕。
一个嫖客被公安摁住的情况下,为了维护一个素不相识妓女的尊严而做出这样的举动,试问,假如你是他,你能做到吗?我想,做不到的就是被利益考量后遮挡住的人性。
前段时间我又重读一遍,这次让感动我的人物换成了妓女珊珊;
“我说,医生,能不能治疗五次,我卡里的钱不够了,医生说不能治疗五次,治疗五次容易复发。他问我卡里有多少钱,我说够是够,但是我还要过日子,医生指责我说,是过日子重要还是身体重要,还说我得这种病一定是性生活不检点,让我把和我有过接触的患者都一起带来治疗,我骗他说,我男朋友出国了。医生说,你男朋友肯定在国外不检点,才传染给你。但是你自己要爱护自己的身体,一旦没有治愈,以后你就不能再生小孩了。我一听会影响生小孩,马上又刷了一个疗程。”
什么是人性?人性是由社会属性和自然属性组成的,自然属性属于无节制的本能和欲望,这是与生俱来的天性,而社会属性性则是通过社会生活,社会教化所获得的。
我们再把镜头转到珊珊身上,男主角问珊珊,你在干小姐这一行之前,你是干什么的?珊珊吃着薯片回道,学生。男主角半开玩笑的说,嗯,只可惜你是干完一行再干一行,如果你是兼职的话,估计能赚得更多一些。所以,珊珊的母性不是后天而人的自然属性。
在我看来,读书不化那是书呆子,不算本领,只能算是累赘,我没有读过太多书,但我10多年来没有间断过读书。
19岁在西藏昌都当兵服役期间,在不知何谓读书但总认为读书有用的背景下翻开了军旅生涯的第一本书籍《康熙大帝》。当被教导员用讽刺的语气问道:“读康熙大帝,你想当皇帝?”时,我尴尬地无言以对,因为那时我并不知道读哪类书就意味着解决哪类问题这个简单的道理。
我喜欢把一本书中看到文字,与另外一本书中相同的内容合并起来作对比,然后再结合自己观点进行表达。文字是抽象的但它有自己的力量,影像是具体的但局限了想象。
读书是我最美的时候,那时,我就是精神领域的皇帝,或者是,是一位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再或者说,是一个人格完整的男人。
在男人的一切角色中,父亲最富人性。其余种种角色,包括儿子、丈夫、野心家、征服者,面对父亲角色都不由自主地露出愧色,压低嗓门说话。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一旦做了父亲,就不能不永远是父亲了。
我的儿子让我做了一回父亲,我刚刚上瘾,他就得病了,或许,他想让我的痛苦体验多于快乐的时光吧。
我抱着阳阳坐在急诊室的长凳上,急诊室里空空荡荡,光线很差,使人感到冷丝丝的。只有一个老护士值班,医生不知哪里去了。阳阳的不住地喘息,咳嗽,甚至还不间断的抽搐。
医生始终没有来。老护士让我先去挂号,然后带阳阳化验。此时,白细胞已经超过三万。初步诊断为白血病。天啊,小儿痉挛症加白血病,我的第一直觉就是,我可能将失去了我的儿子。
当我们从检验科回到内科急诊室时,值班护士已换人。医生总算来了,我把检验结果递给她。
“你等等,没看见这么多人?”万万想不到她一口拒绝。
“我是军人,你看这是我的警官证。”
“你是军人,你儿子又不是军人,你没看见我在忙。”
我真没有看见她在忙,我只看见她在打字。我耐心地向她重述事实,特别说明我们一开始挂的是内科急诊,而直到现在还没有任何医生给阳阳看过病。
“我没有什么可看的!要我看,她就是诊断书上写的——癫痫!疑似白血病?”她冲我叫嚷。
“你看看他痛苦成这样,我希望你至少从医生的角度提一点看法。”我竭力抑制怒火,恳切地说。
阳阳闭着眼睛听着我的交涉。这时一阵剧烈的咳嗽,憋得他满脸通红,泪光闪闪。可是,那个铁石心肠的女人看都不看她一眼,而且干脆不再理我,装出专心给整理材料的样子。
诊桌旁还有一个女医生,面露同情。我转向她:“请你给我的儿子看一下,好吗?”
“我是外单位来实习的……”她摇摇头说。
“那么,”我又面对铁石心肠,“只有你有权看,是不是?”
“是的,只有我!”
“那我只好请你看了。”
“我今天就是不给你们看!”她得意扬扬地宣布。
我站在那里,怒视着她,说不出一句话。我流泪了,那是为我的可怜的儿子流的。这个对重病的婴儿尚且如此冷酷无情的东西难道也算是一个人?
“你不是人!”我朝这个没有人性的东西抛下一声喑哑的诅咒,转身悲愤离去。
我永远忘不了《感动中国》节目中报道的老军医华益慰,她总是会把听诊器放在自己手中捂热了,才放到患者的身体上。这么一个很小的动作,让我看片子的时候感动得热泪盈眶,想起了儿子从小就特别害怕冰冷的听诊器贴上来的一瞬间。请问这跟医生的学历有关系吗?不是,这不是读多少书籍能达到的境界,而是读透书中的人性才能达到的高度。
那一夜,我和我的儿子没有那么好的运气遇见像华益慰一样的医生,但我也没有因为遇到那样的医生而放弃对医疗的希望。倒是更愿意为医疗方面的改进写出更多有实质性的建议。
所谓的人情练达即文章,不就是这个意思?我总不能因为黑夜而放弃使用黑色的眼睛,坐一旁像个怨妇一样生闷气,把读书当做排解情绪的镇定药,那不是我,那也不是你,我们要做是让明天更好而不是更差。
这也是读书活学活用的精髓--看到好文章,要会写文章;看到好文章,要会收集好文章;看到好文章,就要死磕,直到读懂作者想表达的人性,那才是你,也是我,是我和你,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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