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驾北征
一进办公室，马丽红叫住了他，“秦思朴，你等一下。”听着马丽红的嗓门，秦思朴不觉心里一紧，自己又做错什么了？“咋了？！我今天可没迟到么？”“我没说你迟到啊，把你身份证号码留一下。”马丽红这个老女人居然没有生气。真奇怪，难道杜晓晓说的是真的，这女人最近正被爱情滋润着。
“你要那干啥，应聘简历里面有呢，你自己查么！”秦思朴感到很奇怪。
“我嫌麻烦，你说一下就好么，省得我翻来翻去的,是宋总让我要的。”看来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放在以往，估计马丽红早都燥火了。
“我说你记下，是610.。。。。。。”，知道是宋总要，秦思朴没敢再坚持，赶紧配合着给马丽红说了自己的身份证号。心里嘀咕着要身份证号干啥呢？
下午临下班的时候，马丽红过来通知他，明天宋总要去北京出差，指名要秦思朴一起去，机票已经订好了，中午的飞机。这个老女人，早知道这个消息，也不事先告诉他。秦思朴心中一阵狂喜。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口称知道了，晚上我回去简单收拾一下。扭头看见杜晓晓在冲着自己做鬼脸“老秦，你阔气啦！跟着老板旅游啊。”秦思朴有些羞赧的低下头，“哪里，哪里。我是给老板拎包跑腿去了。”他想看看李小琳的反应，却瞥见她桌前空无一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早走了。心里不免有点失落。
秦思朴迈着轻快的步伐往回走着，他想细细地品味这美好的感觉，想想刘媛，想想要去北京，而且是和宋总一起去。真好啊，苦逼的日子真的要结束了，冬天过去了，春天还会远吗？这不，春天已经来到啦。
“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天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秦思朴不觉有些摇头晃脑，感觉这首诗才能表达出此刻的心情。
秦思朴还没有坐飞机经历，一是没钱，二是也没有什么机会让他去坐飞机，上大学那会，倒是有几次暑假和同学相约旅游，几次下狠心想去体验一次。无奈，要么是大家意见不统一，要么统一了，却是没钱，穷学生么，家境又一般，连偶尔逃火车票短途旅游都会有罪恶感的人，还会舍得买机票四处游玩吗？出来工作以后就更别提了，养活自己都难，哪有那闲钱呀。秦思朴对自己首次乘飞机还是有些紧张的，但这难不倒我们聪明的小秦，“内事不决问老婆，外事不决问百度！”秦思朴没有老婆，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无论内事外事，就只能百度一下啦。很快，秦思朴已经从理论上掌握了乘飞机需要知道的东西。
在李贵忠羡慕的眼神中，秦思朴陪着宋总走进了航站楼，让宋总在一旁歇着，他跑着去办登记牌，托运宋总的行李箱。直到两人过了安检，居然没有露出一点破绽，顺道还能多看几眼美女，哇呀呀，机场的美女太多了，秦思朴暗自有些佩服自己。总有意料之外的事情，一进舱门，秦思朴有些傻眼，百度上看到的都是两列座位，一边三个位置啊，怎么这飞机是三列，两边两个座位，中间三个座位，而且还几个舱位。好在宋总在前面走着，跟着就是，也不会露怯。
宋总不知从哪搞到一副眼罩，蒙住眼睛就去睡了。他似乎有点累了，秦思朴坐在靠舷窗的位置，好奇的打量着舱内的一切，他拿出手机想拍几张留作纪念，刚咔嚓一下，空姐很警惕的走过来，用温和而又坚定的口吻说道“先生，根据民航规定，机舱内不允许拍照，请您删除照片！”秦思朴有些惊慌“这有啥呢，我拍照留个纪念。”宋总被惊醒了，掀开眼罩劝道“小秦，删掉吧，不要拍了。”听着宋总的劝告，看着空姐温和的笑脸，秦思朴无奈删除了照片，末了，还给空姐看了看，空姐很温柔地笑了一下，“感谢你的配合，祝你旅途愉快！”说完转身离去。
看着空姐走开，秦思朴有些疑惑的问宋总为啥不让拍照，宋总笑了笑：“说是民航规定，鬼知道呢，网上这样的照片太多了。制服诱惑！你知道不？不知道是空姐真的兼职呢，还是有人搞噱头，总之没有她们本人穿制服的照片，总是能洗脱自己么。万一你拍了照片发到网上，说不清了。”“哦。。。。”秦思朴听得是似懂非懂，只是感觉这些空姐很养眼。尤其是穿着这身衣服，真是好看。
飞机沿着跑道滑行，瞬间腾空而起，秦思朴不由得抓紧前面的椅背，哎呀，这么大一块铁，在空中飞呢？虽然网上也说了，飞机越大越安全，但没有想象中那样，在空中风驰电掣，秦思朴感觉坐飞机和他回宝鸡坐大巴没啥区别，上了云层，外面的天空显得透亮起来。宋总已经睡去了，扣了个眼罩，有点滑稽，感觉和佐罗一样，转头看见座舱里，多数人已经东倒西歪了，进入梦乡。秦思朴才不舍得睡觉呢，贪婪的趴在窗口看窗外的云海。
几位漂亮的空姐又来了，推着小车，依次给醒着的乘客分发饮料和点心。当航空小姐柔声细语问要什么饮料时，秦思朴正在拿着宋总的相机拍摄机窗外碧蓝的天空。无限宽阔的巨大的天空，满眼都是碧蓝的色彩，纯净得叫人惊讶。在蓝色的天幕下，是雪白的云海在翻腾，看起来有些像南极洲的雪海冰川，一会儿又像一座座绵延不断的雪山，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巍峨壮丽。秦思朴又想到了自己的生活，是呀，就算生活的天空乌云密布的时候，也要把把心置于云层之上的高度，相信云层之上总会有阳光照耀！
秦思朴前面坐着一位时髦的女子，冲着空姐到“矿泉水，谢谢”拒绝了点心，秦思朴感觉这个女人有些胡扎势，他才不管呢，免费地么，吃饱！秦思朴想叫醒宋总，想了一下还是没吭声。
时间不久，广播已经提醒即将在首都机场降落。飞机开始下降，突然失重的感觉让秦思朴瞬间觉得自己的蛋都不见了，秦思朴心头又一紧张。终于平安的降落了，首都机场比西安的机场可是大多了，秦思朴跟在宋总后边走了很长的路，才到了取行李的地方。
出口处人很多，宋总逡巡着，有人兴奋地朝着宋总招手，“宋哥，这，在这！”
宋总握住对方的手，扭头给秦思朴介绍“小秦，这是六子。”秦思朴一时尴尬，不知道怎么称呼，宋总接着又轻描淡写的说“哦，你叫六哥”，秦思朴这才怯怯地叫了一声“六哥！”，跟着六哥一起来的小伙子，接过秦思朴手里的行李箱。六哥也顺嘴介绍这个小伙姓张。一行人向停车场走去。
秦思朴边走边扭头打量着六哥，30出头的样子，留着和郭德纲一样发型，上面的头发可是长一些，黄毛，还略微烫着卷，准确地说是郭德纲和于谦头型的组合。肿眼泡，包子脸，下巴留着一撮稀疏的山羊胡，长长的，也有些卷，一看就是一副睡眠不足，纵欲过度的模样，上身穿着一件貂领的棕色皮衣，下身却穿了一条满上破洞的牛仔裤，也许是光腿，看上去空荡荡的，脚上穿着一双圆口的北京老布鞋，整体给人一种不伦不类，说不出的感觉。一路上，六子开着车，和宋总一路上说说笑笑，秦思朴和小张坐在后座位不说话，只是偶尔配合着笑一下。从他们的交谈中，秦思朴大概听出来好像是要拍一个广告片，需要宋总来指导一下。自己又不懂，也想象不出是什么样子。第一次到北京，秦思朴觉得新鲜，不断的张望着窗外的风景。
路上有点拥堵，但还算是顺利，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宾馆，安排住下。六子很客气，坚持自己提行李到房间。在房间稍作停留后，六子对宋总道“宋哥，你和小秦先休息一会，杨总电话里说，从济南开车过来，估计有些堵，会晚点到。饭我已经安排人定好了，涮羊肉。晚上7点，我过来接你们。”宋总挥挥手，“赶紧忙你们的，我也有点累，躺一会，晚上吃饭聊。”
待六子走后，秦思朴看着宋总躺下，便笑着凑近问“宋总，这人是干啥的？看着怪怪地。”宋总微微一笑，用手扯了扯枕头，好让自己躺得舒服些。
“干啥的？群头！也就是人贩子！”“啊？！”秦思朴心头略一惊，知道宋总开玩笑呢。
“啥是群头吗？”秦思朴追问
“哦，另一种叫法是演员经纪人。他这主要领得是群众演员，像原来王宝强那一伙的。另外，有些演员、主持人也找他们呢”宋总算是解释的很详细。秦思朴感觉这个六子很牛，也觉得自己和名人距离很近。
“宋总，那你给我说一下，他为啥叫六子呢？姓啥嘛？”
“姓啥我也不记得了，好像是姓齐，原来叫六指，就是六个指头，你没注意那左手，现在混好了，割掉了，疤还在呢。这家伙是北京土著，从小家里穷，也没上过啥学，蹬三轮，送煤球，搬运工啥都干，最后是去当群众演员去了，越混越好，靠上几个副导演，当了个群头，手底下能叫好几百号人呢，跟那些主持人，女演员也有拉扯。现在北京也是有房有车，唉，不容易啊。我们也是几年前认识的，那时候六子还是个小群头，这次，济南杨总要拍个广告片，非叫我来看看，给把个关。加上六子三番五次的说，这不我带你出来见见世面，历练历练，以后啥都要会弄，这行业要掌握的东西多，你慢慢学着。
秦思朴听得是如痴如醉，感觉这六子真是牛逼啊。想着自己什么时候能混成六子这样就好了，人家没上过学的，在北京这么难混的地方都弄成事了，自己应该也能起来，想着想着，不觉豪情万丈。
宋总继续讲：“旁边就是北京电影学院，明天我们要用那里的棚拍摄，你明天啥也不用干，就多听多看。晚上一会一起吃饭，不要随意插话，也不好一惊一乍的，看见啥，听到啥都不奇怪。学得沉稳些，以后这些事情你要慢慢地担起来，范总玩心重，整天顾着找乐子，人家出身好，不用努力，打小就是端着金碗吃饭，像你和我这样出身，从农村到城里混的，不好好脱几层皮，就难做人上之人。你家伙有灵性，就是现在没开窍。”宋总语速不快，说到最后，似乎有些小激动，坐起身来。
秦思朴忙不迭的点头，对宋总充满了感激。
刚入夜，六子和小张又来接吃饭了。随行又来了一位40岁出头的胖子，胖子一进门，宋总热情的迎上去，两个人又是寒暄又是拥抱的，原来这就是那位济南来的杨总，一行人下楼，杨总的奔驰商务车已经在楼下等了，上的车来车行右拐没多久，就看一块金字招牌“阳坊大都涮羊肉”，六子早就定好了包间，刚入包间，里面已经落座的几位迎了上来，秦思朴跟在后面，透过人缝看见有2位美女和一个光头、一位帅哥。秦思朴看那光头有些眼熟，却不知道在那里见过，六子招呼着说先坐下，回头介绍，又是一番谦让，英雄排座次，最终，杨总坐主宾位置，依次向左是宋总、秦思朴、司机小张、还有那位是杨总的司机。向右依次是六子、光头、两位美女、帅哥，满满当当刚好10位。
正上菜的档口，六子欠身说道：“大家伙都到齐了，我来介绍一下”，先指着杨总说“这位是杨总，也就是我们这个片子的主家，制片人，这位是宋总，是西安来的，我专门请来把关的监制，明天的制作总监，这位是秦老师，是宋总公司的。。”秦思朴一听叫他秦老师，赶忙诚惶诚恐的起身双手合拢回揖道“小秦，小秦，老师可不敢当。”逗得大家哈哈大笑，连宋总也跟着笑起来，秦思朴偷眼瞧了一下那两位美女，早已笑得花枝乱颤。还别说，这两个美女，长得真是如花似玉的。大概是会收拾的缘故，感觉比刘媛和李小琳漂亮。秦思朴这边还在思忖着，那边六子已经指着光头介绍起来了，“这位是咱们著名的节目主持人王慷老师。”“哦”秦思朴恍然大悟，怪不得眼熟，原来是在电视上见过。只见王老师手执一把折扇，起身拱手一圈“各位老板，两位美女，幸会幸会。”众人众星捧月般的凑近王老师，打着招呼，秦思朴也想起身，看着宋总没动，也就没有动弹，只是点头微笑致意。
宋总插话道“唉，六子，把我们这两位美女冷落了啊，赶紧介绍认识一下啊”六子赶忙道：“对不住啊，宋哥，这是最近跟我进组的两位，准备明天在咱们片子里客串一下，这位姓柯，这位姓尚。也就你和杨总没见过。其他人都很熟悉。”柯美女和尚美女赶紧起身一起道“杨哥好，宋哥好，”秦思朴心里说“妈的，也有我么，咋不打个招呼？”遂一想自己算老几啊，估计和杨总司机是一个档次，刚才六子介绍自己已经算是高抬了。
这时候六子已经指着帅哥介绍起来了“这位是秦淮老师，拍过好多片子，像赵宝刚那“奋斗”，最近正在山西拍那个“温故1942”呢，估计马上就拍完了。”接着问那个秦淮： “秦老师，最近我那一帮人表现咋样？”秦思朴听到叫秦老师，心里一惊，待要回答，一看原来是问他那五百年前的本家。只听秦淮说道：“你那一帮人，多半都跑了，吃不了苦，山西那边还是冷。”六子一听，愤愤地骂道：“啊？跑了这么多？这帮东西，回头见着，非抽丫大嘴巴子，这次要人多，我底下这几个棒槌，办事儿也没个准谱儿，让兄弟您丢脸了。”秦思朴听得新鲜，没想到这群众演员还有这么多门道。
紫铜的锅子端上来了，咕嘟嘟的冒着热气，一人一个，菜早都点好了，六子嚷着要给来几瓶二锅头，杨总和宋总忙制止，只说是明天要早起进棚，喝茶就行，六子坚持着哪怕少喝点，随即来了两瓶方庄二锅头。嘴里却道拍完后，一个个不醉不归。六子看起来就是豪爽，提杯说道“杨总、宋总，秦老师，欢迎来北京，我先干一个表示敬意，这馆子不大，但味道正宗，本地人知道的都常来。哥哥可不要怪罪兄弟招待的寒酸。”杨总、宋总回道“挺好、挺好，自己人不要说外道话，这就很好。”
火锅氤氲着热气，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气氛也随之热闹起来，北方的中年男人，稍微见过世面的，都是些天然的政治家，光头王慷讲着北京坊间的一些政治传闻，杨总于是问道：“王老师，你说前两天的事情能发展到哪一步？”“哪一步？”王慷拿着折扇在桌上敲了一下，秦思朴感觉有些滑稽，止住笑看着王慷说下去。
“这事情，已经到了非摊牌不可的地步。。。。。。这里水深，我想这两会之后就能见分晓。”王慷的样子感觉自己就像个政 治 局 委员一样。六子对政治没太大的兴趣“哥哥们，说那些的作甚？莫 谈国 事 ，莫谈政 治！咱们就是图个好吃好喝，有个好女人抱着，吃酒、吃酒！”
秦思朴对政治也没有兴趣，看着对面的两位美女，却又想起李小琳和刘媛来，刘媛和自己绝对是不可能的。他自己首先突破不了心理这一关。李小琳的呢？鬼知道，能会是啥结果啊。看人家六子混得，人模人样的。想到这，心理不免暗淡下来。轮到自己敬酒了，秦思朴想着要给宋总露脸，却不想着这酒劲大，一圈下来竟有些醉了。
早上外面天刚蒙蒙亮，秦思朴已经醒来了。夜里起来尿了两回，酒醒了，秦思朴心说这酒劲还大的很，难道平时喝的那小瓶二锅头都是假的？他起身坐起，看见宋总坐在窗前喝茶，早都醒来了。他忙起身道：“宋总，你起来了？这么早”宋总喝了一口茶“人老了，没瞌睡。每天我都这么早。年轻娃，多睡会儿。”秦思朴哪敢再睡，赶紧起身洗漱完毕。两个人下楼去吃早餐，一进餐厅，远远地看见六子、杨总，还有昨天的那两位美女靠窗坐着吃早餐。两个人上前打了招呼，拿了餐具取了食物，靠就近的桌前坐了下来，边吃边聊。秦思朴隐约想起昨晚在房间门口六子与宋总的对话，再看看六子，杨总和那两位美女，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秦思朴跟着杨总，宋总他们来到影棚的时候，影棚设在一座大楼的地下室，长长地走廊分布着化妆间，导演室，导播间，录音室。在走廊的尽头有一扇厚厚的大门，大门很厚很沉，拉开大门，就看见一个大大的影棚，工人们在忙碌地搭建地台，布置背景，在靠近影棚内部最深的地方，用黑色的幕布围了很大的一圈，黑色的幕布上面不满了一串串小灯泡，点亮后，好似满天繁星，顶棚上不满各式各色的灯，灯光师正在用一根长木棍推来推去，调整着灯光的位置。灯光很强烈，炙烤着人们的脸，大家脸上都冒着油光。看着那里放置的背板布景，秦思朴看出来那是一个什么全息身体治疗仪。看着图片，感觉还挺高档的，影棚很大，正前方、两侧各设置了一架摄像机、靠右后边有个大的摇臂，秦思朴这回可是开了眼，原来那些专题片节目都是这么拍出来的！门外隐约传来一阵嘈杂声，秦思朴推开大门一看，巨大的嘈杂声扑面而来，外面走廊里已经挤满了人，男女老少，南腔北调。原来是群众演员到了，看样子足有六七十人。秦思朴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8:30！心想这些人是从哪冒出来的，一下子聚这么多，还这么准时，可真敬业！
正想间，只听走廊那头传来“嘎、嘎、嘎”高跟鞋的声音，原来拥堵在走廊里的人们主动让出一条道来，尽头处，只见一位美女袅袅走来，个子很高，高高地发髻，得体的水蓝色的工装套裙上罩着一件纯白色的裘皮上衣。修长的小腿露在外面，穿一双亮光色丝袜。胳膊上挎着一个大大的手袋，里面好像装了一点衣服。只见那美女目不斜视，径直走进了化妆室。当她走过秦思朴身边的时候，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直入心肺，秦思朴贪婪地深呼吸着，顿觉一阵眩晕，对方像女神一样，有一种光环罩住秦思朴，令他不由得自卑地一下缩了下去，恍惚中感觉自己的个头才及那女人挺拔的胸部。人们纷纷议论着，秦思朴才知道这女神是待会要出场的主持人张若曦。
“小秦，小秦，过来！”哦，是六子在找他，那些群众演员看见六子过来，顿时声音小了很多，“六哥啥事？”秦思朴很诧异六子能找他。“你们宋总找你呢！”说完带着秦思朴进了化妆室，化妆室里，宋总和那位女主持人面对面坐着正说着话。旁边站着着昨天晚上那位秦淮老师，拿着一页纸和另外一个老太太对词呢。看秦思朴进来，宋总示意他坐在旁边。只听宋总对那女人道：“张老师，你一会把高跟鞋换了吧，要不秦淮和老太太怎么和你搭戏？”那女人点点头，弯腰从脚边的手袋里拿出一双平底鞋来“宋老师，我就这双了，待会镜头取不到脚上！”宋总点点头，拍着秦思朴的肩“唉，你和我们小秦合个影吧，也算来京城搭上个名媛，不虚此行啊。”秦思朴赶紧站起来，想着宋总真照顾自己，一亲芳泽！刚才想也不敢想的事情，瞬间变成现实。宋总拿起相机，比划了几下，挥手指着张美女“小张你太高了，你还是坐下吧，让小秦站你后边！”秦思朴双手扶着美女的肩头，那美女把头一歪，靠着秦思朴胸前，脸上一掬微笑荡漾开来。秦思朴嗅着发香，顿时心旷神怡，心里胡乱意淫了一番，底下不觉也有了小小的反应。
“各位棚里的演职人员注意了，大家把手机关掉。一会咱们开始开拍。”秦思朴赶紧从口袋摸出手机关掉。
“群众演员注意啦，大家在台上就坐，男女老少岔开同色系的衣服尽量岔开。。。”宋总带着耳麦，坐在监视器前，杨总坐在旁边，这里是导演室。
“好，我们现在拍几个笑的镜头。好，注意情绪饱满些，笑，非常好。大家点点头，表示对主持人的话语非常认可。好的，过！”看着那几十号人听着宋总在扩音器里面的指挥，不断在做着笑或者点头的动作，秦思朴看着有些滑稽。
“有词的演员，举手，好的，一共五位，熟悉一下词。争取一次过，好的我们开始从左至右，开始，一号说词，”棚里静悄悄的，只听到宋总从话筒里传来的声音。
“好的，一号机位，推进，好，给脸部一个特写，好的，旁边的人交头接耳，好像在议论，好的，非常好！”
“带词的演员留下，其他的人可以走了，张老师上，儿子和老太太过去给借个位！”宋总说话的档口。群众演员纷纷从台子上下来，秦思朴也跟着出去，看着群众演员已经围成了几圈，几个小群头给每人50块钱。秦思朴打开了手机，10:30。
宋总从导演室走出来，秦思朴凑上去“宋总，这群众演员一人才五十啊？”
“哦，你以为多少？没词的五十，有词的一百，就这很多人还是从通州或者天通苑那赶过来。运气好的话，一天能赶上这么三四场！”宋总语气感觉很平淡，抬脚往影棚里走去。秦思朴赶紧跟了进去。
那位漂亮的张老师已经站在那里了，还没有开始拍，秦思朴笑着走到跟前，想和她说点什么，谁知那美女似乎从来没有见过他一样，一脸的冷若冰霜。宋总走到正中间那位摄像师跟前，说道“一会你就辛苦一下，一台机子主要跟主持人，其他的机位跟母子俩，尽量不停，顺着走。”那位摄像师点点头，并不说话。
宋总说完，转身往出走去，秦思朴没有动，他想看看那美女怎么个主持法。只见那位摄像师问道:“准备好了吗？”只见张美女点点头，快步走上台去，站定，又是满脸的笑容可掬“各位观众大家好，欢迎收看健康大讲堂，我是主持人若曦，今天给大家推荐一款全新的治疗仪。。。。。。”那个真是竹筒倒豆子，哗啦啦，一点磕绊都不打，再看那笑容，就像这寒冷的二月突然吹来一股暖风一样，让人如沐春光。怪不得宋总连看都不看，原来很放心啊。
“好的，过！”摄像师直接喊过“来，上母子！”
张若曦下了台子，找了一个吧椅坐了上去，秦思朴望过去，那满脸的春光已经不见了，脸上又似挂了霜，让人不可接近。奶奶的，什么是专业，这才是专业！秦思朴不敢靠近，轻轻地推开门溜了出去。刚出门，就听见宋总，六子，还有杨总在导演室门口说笑,只听见六子说：“杨哥，你就算了吧，昨晚那妞已经陪过您了，今儿这位，我看还是留给宋哥得了。”宋总笑道“六子，少拿你宋哥开涮，八竿子打不上的事情你拿我开心呢？”六子说：“宋哥，你还别不信，只要肯出钱，没有泡不到的？”宋总摆摆手“我没那闲钱，你看杨总要不？”杨总那胖脸上一对小眼睛快要眯成缝了，大嘴快扯到腮帮子上“我要呢，宋总不要我要呢！六子你给踅摸一下去，钱随她要！”秦思朴知道他们说得是张若曦。看着秦思朴走过来，几个人终止了议论，那六子还煞有介事的干咳了几下。
摄像师从棚里冲出来，嚷嚷道“谁找的老太太，词不行，张若曦在里面发火了！”宋总一听，转脸问六子：“谁找的这个演员？”六子一看宋总脸色不对，赶紧答道“这是秦淮自己带过来的，上镜还可以，我进去看看”。几个人进去，看见张若曦吊个脸，老太太在旁边低声啜泣，看来是受了张若曦的气。宋总一招手，把张若曦唤到跟前，“张老师，你把情绪平静一下，先把你的戏走完，完了让他们俩磨去。”转身又对秦淮道“秦淮，把老太太扶到旁边去，稳定下情绪，我们先走张老师的镜头。回头你们补。”秦淮赶紧扶着老太太下台，坐在一边安慰着。
宋总对摄像师道：“一号位，开始，张老师，你盯着那边架子的方向，说词。”张若曦很快又进入了状态。哗啦啦开始说词。。。。。
小张司机蹑手蹑脚进来叫宋总他们，一行人轻声出去，原来是盒饭送到了，有剧组就得有盒饭，一台小推车上，放着几个方形的塑料箱，掀开盖子，里面有饭有菜，有馒头有汤，看起来还不错，餐具整齐的放在一只箱子角落，几个人围着走廊边的桌子开始吃饭，秦思朴不知道规矩，看别人盛了以后才给自己拿了餐盘，盛了一份，坐在角落。，突然想起周星驰的喜剧之王，早上自己什么也没有干，不知道有没有资格吃这个盒饭？
张若曦出来了，六子上前打招呼“张老师，吃点饭？”“不了，我还要去赶个场。”张若曦过来和宋总握了握手“宋导，谢谢你，回头联系。”说完，点头微笑一周，拎着大包离去，六子看张若曦走了，对着背影喊了句“张老师，回头费用我打你卡上。”几位摄像师也出来了，不等人招呼，自顾自的拿起餐盘打饭，吃了起来。杨总嘴里含着饭咕哝着问“那秦老师和老太太呢？”摄像师答道“还在里面磨叽着呢，我机子没关。看再有一个小时能出来吧？”宋总微微抬了一下眼皮，“出不来也得出来，下午两点之前必须清场，租金贵成马了，还能因为他们两个多掏几万元？”秦思朴吃了一惊，这影棚租金这么贵的？怪不得宋总整个早上抓那么紧的。
等大家都吃完了饭，秦淮和老太太终于是磨完了，在那弄点剩下的饭菜吃上了，工人们不知道从哪又冒出来了，开始拆卸早上搭好的布景和台子，边拆还边说，可能杨幂和刘恺威下午要来这录制节目。秦思朴想着这么大的腕儿，也和自己一样，来这做节目，自己不由得自豪了一把。
一行人又上了杨总的车，秦思朴想着是不是要回宾馆休息啊，想问宋总，又怕宋总嫌他多嘴，车子七拐八拐，拐进了一个院子里面，在一座楼前停了下来。早春的北京，天还是非常的冷，旁边的柳枝还没有冒出一点绿意，刚一开车门，一股旋风带着尘土扑面而来。秦思朴被吹得几乎真不开眼，心里咒骂道“这鬼天气，怪不得美国大使馆要测什么PM2.5呢。呛得人快活不成了。”
几个人匆忙跑进楼内，还是地下室！秦思朴都有点想不通了，这北京的地下室都住着人？西安的地下室连车都不愿意下去。下去后，简直是峰回路转，里面居然有个小小的茶秀，小桥流水，昏暗的灯光下，一汪池水中，小锦鲤游来游去。秦思朴想着，喝茶咋还来这种地方，旁边的一扇门打开，只见昨晚的那个光头-----王慷从里面走了出来。上身穿着一件中式对襟棉袄，像个地主老财一样，下身却穿着牛仔裤和登山鞋。看上去令人忍俊不禁。看见杨总、宋总过来，一拱手，手里还是那把折扇。秦思朴探头往屋内一看，正圈都是天蓝色的背景墙，正前方放着一台摄像机。机子前放着一套红木桌椅，宋总看到秦思朴有些疑惑：“小秦，这个是抠像棚，主持人或者演员，在这里拍完之后，在后期合成需要的背景，一会你看看就知道了。”
摄像师已经就位，只见王慷昂首挺胸，坐在桌前，拿折扇往桌上一拍，啪地一声“各位看官，欢迎收看天下故事汇。”秦思朴看着王慷的登山鞋，忍住笑问：“宋总，这节目就这么做出来的？”“不这样还咋？新闻联播主持人还上身西装，下边短裤主持节目呢？”不出１０来分钟，王慷已经出来了，喊了一声“齐活儿！”宋总一竖大拇指，夸赞道“王老师就是牛，和您这样的专业人士合作，轻松。”王慷歪嘴一笑“那当然，专业人士嘛！”宋总对六子说“六子，我的活也完了啊，剩下的你叫几个手下去拍些病例，回头剪片子需要帮忙的时候，你尽管说话就是。”六子忙点头说：“谢宋哥，晚上兄弟做东，好好招待你！”宋总揶揄道：“吃喝玩乐这个你专业，你说你，没文化的人还非要做这有文化的事情，这也就是杨总的活，要是别人的，想我从西安给你弄这事情，恐怕门也没有！”“那是、那是。这不兄弟们没招了么？不找宋哥找谁呀？都知道宋哥选演员那真是一绝呀。”
回到宾馆的时候，秦思朴有些累，六子和杨总带着人出去了，可能是去别处拍病例去了。宋总坐在窗底下的沙发上，慢慢地喝着茶，秦思朴本来想躺一会儿，看见宋总坐着，也就走过去坐旁边的沙发上，宋总示意秦思朴喝茶，秦思朴摆摆手问道：“宋总，咱们这趟是干啥来了？那六哥和杨总为啥那么听你话？”
宋总摘下眼镜，擦了擦茶水氤氲上去得水汽，慢慢的再戴上，“小秦，这事说起来话长，你现在接触的只是一些简单的报纸文案，以后要成为全才，不能只写报纸文案，电视广告片脚本，电台播音稿都要能弄，包括产品DM手册设计，招商海报，还有拍摄中的指导等等。。。。。。要学的东西多着呢。”
宋总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缓口气接着说“这个带子是六子介绍杨总和我认识的，我自己年前写了一个脚本大纲，杨总的这带子，我要了十五万，他感觉贵，只要脚本，只给了了两万。估计就和六子商量看把我能撇了不？年前就说拍呢，弄不下去了，这才想起给我说好话呢！这次我们来，除了脚本两万外，还得付我两万劳务费，外带我们的来回机票。这个社会就是这，该谁挣得钱，就让谁去挣！不要想着背后把谁卖了，我也不想搞得太僵，又能顺便把你带上学点东西。”宋总意味深长的带着期待的目光看了一眼秦思朴。
“你看看，这次我们过来热情得很，又是吃饭又是给安排女娃，咱不能顺着他们想法来，这帮就精明着呢，想给我挖坑，我也就不戳穿了，以后还要合作么，把钱拿上就对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啊，以后在社会上打交道，还是多长个心眼。江湖险恶，人心叵测，一不小心就要挨戳呀。”秦思朴感觉宋总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又高大了许多，对宋总的敬仰之情，如滔滔江河之水，绵延不绝。看着宋总茶喝的差不多了，赶紧抢过茶杯说“宋总，我给你添点水。”
外面的风慢慢停了，一丝阳光穿过云层，透过窗户洒在宋总和秦思朴的身上。秦思朴此刻是睡意全无，感觉整个人是精神百倍。他看见宋总也有些倦意，忙说道：“宋总，你先躺一会吧。下午要没事，我想去天安门看看。”宋总抬起手腕看看表，说：“哦，都三点半了，我睡一会，你从这走过去，到牡丹园那地铁站坐地铁过去，别打车，又贵，还又堵！”秦思朴哎了一声“宋总，我把你相机拿走了。”“哦，拿上拿上”， 宋总停了停，接着说：“晚上估计六子和杨总要请吃饭呢，完了估计要去玩，我看咱就不去了，你在外面随便吃点啥。”
秦思朴答应着拿起相机，放进自己的挎包里，带上门下楼了。
地铁里的人很多，秦思朴在西安也坐过地铁，可这北京的地铁和西安的地铁好像感觉不一样。到底区别在哪里？秦思朴一时还想不出来。等到他在东单站换乘的时候，突然间恍然大悟，北京地铁站的人流速度明显比西安的快多了。在这大都市里生活，大家每天都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我们只是人世间的过客，却没有时间慢下来，好好去享受生活。秦思朴想着自己是来游玩的，又不赶着上班，脚步渐渐地慢了下来。任由身边的人们匆忙的超过自己。
当秦思朴从地底下钻出来的时候，夕阳的余晖已经洒满了偌大的天安门广场。这广场可真大啊!正阳门，毛 主 席纪念堂，西边巨大的人 民 大 会堂的楼群，还有天 安门......这些电视经常看到的场景就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秦思朴不由得感觉到一种庄严感，可能是快要开“两会”了，广场上布置了几种超级花坛，看上花团锦簇，煞是鲜艳。国旗下围着一大圈人，秦思朴赶紧走了过去，广播里传来“各位游客朋友大家好，降旗仪式即将开始，请大家注意周边环境卫生，照顾好自己的小孩。。。。”
长安街上车流已经停了下来，国旗护卫队从天安门城门洞，列队鱼贯而出。一过长安街，整个仪仗队开始踢正步，广场上顿时变得安静下来，只听见皮靴敲击水泥地面发出的“嘎，嘎”声，向着旗台方向而来。那是国旗护卫队的武警战士们，军装笔挺、钢枪闪亮、精神抖擞、英姿飒爽，坚定而豪迈,来到人们等待已久的国旗下，在广场人潮人海的注目下，开始了庄严而又气派的降旗仪式……降旗过程严肃有序，降旗手站立旗杆下，开动按钮，电子旗杆缓缓运行，鲜艳夺目的五星红旗和着轻轻的晚风徐徐下滑。一切都是那样庄严肃穆，沸腾的人海瞬间没了声波，千百双眼睛紧紧盯着滑动的国旗，千万颗心顿时平息静气。秦思朴被这庄严的降旗仪式触动了，不停的按着快门，争分夺秒地把这珍贵时刻珍藏着。。。。。。落日的余晖消散了，整个广场暗了下来，国旗班战士身影又渐次消失在门洞中“游客朋友们，降旗仪式已经结束，广场即将关闭，请大家尽快离开广场，秦思朴看着他来时的出口已经关闭了，只有随着人流向南走去。。。。。。
入夜的前门大街火树银花，灯火通明。熙熙攘攘，人流如潮。宽阔的步行街，中间是老式的有轨电车轨道，铛，铛的铃声传来，人流向两边散去，电车缓缓擦身而过。街道两旁都是些中西合璧的建筑，抬头望去什么“都一处”“全聚德”“一条龙”“月盛斋”老字号鳞次栉比，还有那什么“内联升”“庆林春”“大北照相”“ZARA”“H＆M”,整个一条街过去，简直就是万国博览会。各家老字号前，都有几个穿着中式大褂，头顶瓜皮帽的伙计，京味十足的在那吆喝着，秦思朴再怎么听着，都感觉有些口齿不清。他看着哪里都新鲜，不停的拿着相机拍着，还不时要路人帮他照几张作为纪念。
往南走了不多远，右首看见一个白色的圆拱招牌，上写着三个大字“大栅栏”，一堆听口音貌似广东的人聚在那里，围着导游在问着什么。秦思朴凑了过去，那导游手里举着一只小三角旗子，再给游客讲解“这三个字不念da zha lan ,我们北京人叫他它 da shi lan（大石栏儿）.至于为什么这么叫，我也不知道，反正老辈人就这么一直叫下来的，从这胡同西去不远的这几条胡同，就是北京当年的八大胡同，也就是烟柳巷，八大胡同的妓女可不是一般的妓女，你想想，离故宫这么近，皇帝老儿，没事出来溜达，档次太差了，那肯定不行，能在这留住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综合素质比我们现在的女明星可都要强很多！”众人听得是哈哈大笑。
秦思朴听着也笑了，他往里紧走了几步，看见那背面的街巷也是灯火通明，人声鼎沸，都是些餐饮的小档口，那有什么传说中的好去处？看着那些卖饭的档口，秦思朴感觉肚子有些饿了，想着中午就那么点盒饭，早已消化殆尽。他转身又走到了“全聚德前门烤鸭店”门口，怯怯地只是往里面张望。伙计见有人来，热情得上前招呼“来啦，您勒！几位？”秦思朴竖起一根手指“就一位，一只烤鸭多少钱？”伙计看来是很有经验“您一位，一只整鸭可能吃不了，半只就够，连肉带汤，外带饼酱，您再点一两个小菜，估计三四百就得！”秦思朴一听，暗想，外十，这么贵的，忙摆摆手说我再看看，转身又到了那条有大排档的街巷。
这里档口什么都有秦思朴点了一份炸酱面，一份烤鸭，点了两份小菜，想想又要了一个小瓶的二锅头，稀里呼噜的吃起来，不大的功夫，已是酒足饭饱，买单才不到一百元，秦思朴感觉很满意。花钱不多，吃个缠活！他站起身，拿起手机看看时间，谁知道，手机没电了。秦思朴问了问老板的时间，晚上8点半，想着不能回去太晚，这路上怎么也得个把小时呢，起身赶紧往走，准备坐地铁回宾馆。走到一家卖景泰蓝的店门口时，听到伙计们在那吆喝“十块啦，十块，珐琅挂件啊，送亲戚朋友礼物的往这边看啊。”秦思朴循声过去，看着门口的桌子上摆了好多景泰蓝的花瓶、罐、碗、盘、小镯子，戒指，胸牌什么的，看几个人和秦思朴过来，伙计们喊得更带劲了。秦思朴想着自己来北京，公司指不定有多少人心里不忿呢，再说，杜晓晓，李贵忠和他也算要好。来北京一趟，好歹给带个礼物，就是马丽红也应该给带一个，这货最近对自己也没有以往那么凶了，对了，还有李小琳呢，秦思朴想着给李小琳买上两件，一款和大家的一样，一款别致的专门送给她，哦，还有刘媛，梁冬华呢。秦思朴大概计算了一下人数，东西太多，一时挑花了眼，干脆一视同仁，让伙计拿了15个手镯，只是花色有些许差别。末了，单独给李小琳挑了一件珐琅烧制的弥勒佛像，让伙计单独包了起来，揣在衬衣口袋。
地铁站的钟，指针已经指向了9:30.地铁车厢里还是挤得满满当当，秦思朴想起了在西安原来常坐35路车，不禁又慨叹起人生的艰难。
“砰、砰、砰！”秦思朴敲着门，看着无人回应，想着是不是宋总跟着六子他们出去了，自己的手机没电了，想给宋总打个电话都没有办法，正要喊服务员开门，门开了，开门的居然是张若曦！秦思朴惊住了，一时搞不清状况，怔在那里。张若曦的头发稍微有些散乱，看到秦思朴笑吟吟的，全然没有了上午的冷漠，“你回来了？进来吧。”说完身子往旁边一让。秦思朴不知道该不该进，里面传来宋总的声音“小秦回来了？吃饭了没？”秦思朴边小心翼翼的进去，边回答到“吃了，我在那大石栏儿吃了。”宋总坐在床边，手扶了一下眼镜又说道：“我一会和张老师出去吃饭呀，一起去？”秦思朴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感到一阵慌乱，他放下挎包，急忙地摸着口袋“我不去了，烟抽完了，我下楼买包烟。”说完转身往门口走，带上门匆匆下楼而去。秦思朴在楼下磨蹭了很久，才在附近的烟酒商店买了一包烟，先点上一根，站在路边深深地吸了一口，正准备回去，一辆红色的奥迪车停在他跟前，副驾驶位车窗打开，宋总从里面探出头来“小秦，吃夜宵，走，上车一起？”秦思朴忙回道： “你们去吧，我在前门吃的饱饱地了。”那张若曦也热情邀请道：“小秦，走吧，卤煮火烧，北京小吃”，秦思朴不知那根筋不对了，说：“我吃饱了，你们去吧，我回房间啊！”两人没再坚持，关上车窗，开车走了。
秦思朴站在路边，看车走远。风又起来了，秦思朴吸溜了一下鼻子，感觉还有点囔囔地。许是喝酒的缘故，赶紧上楼，进得房来，床铺平展展地，坐定，把宋总的好茶叶泡上一杯，急乎乎的喝了一口，这才感觉缓上了一口气。六子和杨总不知道去哪了，宋总为什么没和他们一起吃饭？怎么和张若曦在一起，想起上午他们几个还在一起背后议论张若曦，想想宋总说的那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话。再想想六子那急吼吼的样子，杨总那色猪脸，眯眯眼。我的宋总啊，你道行也太深了！
秦思朴伸出手掌，放在鼻子下嗅一嗅，张若曦那温润的味道似乎还在，蓦然想起李小琳，想起刘媛，想起自己悲催的生活。。。。。。秦思朴端起茶杯，斜眼望着窗外，一弯如钩的新月挂在夜空，静静地冒着丝丝寒意，不觉心里陡然生出对宋总的一抹妒意来。这正是：“月冷千山，寒江自碧，只影向谁去！万丈冰崖，雪莲花落，片片如星雨。听谁？露咽箫管，十指苔生，寥落吹新曲。人影肥瘦，玉蟾圆缺，昆仑千秋雪。斜斟北斗，细饮银河，与我醉明月。奈何，一夜春风，心如桑叶，又是花开时节！”
宋总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窗棂的时候，秦思朴揉了揉太阳穴，准备起床，此时，宋总照例已经是靠在沙发上喝起茶来。看着秦思朴醒来，笑着说“年轻人瞌睡就是多，赶紧起床，下午我们回，公司一大摊子事情呢。”
秦思朴笑笑说：“那天安门广场太大了，就在附近走了一圈，腿疼地都不行了。”秦思朴起身下床，腿肚子果然有些酸。秦思朴洗漱完，在卫生间收拾着洗漱用品，问道： “杨总和六哥会不会来送咱们？”“我估摸着刚吃完早餐，他们呢就该来了。”宋总随意的答道。
果不其然，俩人正在楼下吃早餐，就听到六子咋呼呼的声音“ 起来这么早，宋哥！想着能让你们多睡一会呢？杨总昨晚喝多了。现在睡着还没醒呢。”“公司事情一大堆，哪能在这享清闲呢？”宋总对着六子微微一乐，“六子，坐下吃点？”
六子摆摆手，涨着那肿眼泡问“宋哥，你昨晚为什么不去？！兄弟我安排的好好地，你非要带着小秦转天安门？那么大的人，你还怕丢了？”
秦思朴是一脸的疑惑，瞬间却就明白了“六哥，你可别这么说，要不是宋总带我，这北京城大得，真能把我走丢了。”
“就因为你这小子？昨晚我把张若曦。。。。呃。。。。张老师都约到了，看你！把正经事都给耽误了？”六子感觉在秦思朴面前。说这种话有点不妥，半截话给咽下去了。
宋总呵呵一笑。“是不是？回头来北京，你再帮我们约吧。小秦，这次我们恐怕是没有这个福分了。”说完，与秦思朴相视一笑。
秦思朴暗想道：六子，不吹牛你能死啊。若非亲眼所见，秦思朴断然想不到六子这么敢吹，嘴里却说：“是啊，是啊。”
吃完早饭，六子开车送行，到了机场，又再机场一番寒暄，方才离去。时间已是不早，秦思朴急急地跟着宋总过安检，准备登机。
“嘀，嘀，嘀”安检门的警报器响了，宋总回头看来，秦思朴是一头雾水，自己没有带什么违禁的东西啊，打火机早都扔了啊。
安检员过来，客气的对着秦思朴“请配合一下，接受检查！”说完，让秦思朴平举双臂，拿着金属扫描仪满身的扫起来。片刻，秦思朴从胸前掏出一个纸包，递给安检员，“是这个吧？”那是给李小琳带的景泰蓝弥勒佛；安检员拿在手里，瞅了一眼，就交给他，示意让他过关，宋总问道“小秦，给谁带的宝贝？还揣在胸口？”秦思朴忙答道：“没啥，我奶身体
不好，给带了一个小玩意儿。”说完，讪讪一笑。宋总带着赞许的目光拍了拍秦思朴的肩膀，点了点头，说：“好小伙，还有这份孝心，我没看错你！”秦思朴脸一红，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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