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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云彤不是一个空虚寂寞的女人,然而当她听到何耀武约她一起去看日出的时候,她的心跳比幽怨的徐娘更可怕。
——你,你是说我们两个?周末去海边?看日出?
周云彤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压制着激动的心情一字一句的重复了一遍。
——对啊!不过你要是不方便的话,就改天。
——好的,就周末。
周云彤的爽朗使何耀武感到惊奇,却又不能求取解释,本以为周云彤会直接了当的拒绝自己,就算不拒绝,至少也不会如此爽快的答应。 女人真是一种令人费解的生物,每个女人都有一串专属的摩斯电码需要你来破译,否则她就是一头外表美丽的野兽,爱情就是她的野餐。不过,幸运的是,何耀武误打误撞解开了周云彤的摩斯电码。他不想向魔鬼预约厄运,但愿上帝能继续给自己带来光明。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没有再联系过,即使同住上下楼,也未曾碰过一次面。似乎是一种默契,两人都卯足了劲儿憋着心里的感情,一如弹簧的后挫力,你施加多大的力去挤压,它就会爆发出多大的反弹力。到了周五这一天,死一般的沉寂。黎明前的最后一刻是最黑暗的,夏日暴雨来临前的那一刻总是最宁静的,火山喷发的前一秒也是最空寂的。
何耀武闲来无事,整整一周他除了完成了王编剧交代的工作,几乎足不出户,接着把《女人花》的连载做了大结局的处理,王媖最终脱离了那个带给自己噩梦的家庭,她没有期望儿子阿弟能理解自己的选择,她反倒希望他能恨自己,因为这样她心里似乎更舒坦。她知道自己是一个不称职的母亲,女人花千万朵,并不是所有女人都是伟大的母亲,她将背负着内心的苦楚在漫漫人生道路中前行。也许只有何耀武自己能明白。
夜是罪恶的,唯晚风最为纯洁。带着阴郁的情绪,何耀武走下楼,企图让晚风吹散自己的心情。在门口刚好碰到回家的周云彤,她染发了,褐色的柔发被晚风吹的很乱,何耀武一时有些心慌,站在门口趑趄不前。
——你要出门啊?
——嗯啊,准备去吃晚饭,你刚下班?
——嗯,周五加班回来的晚了。
——一起去吃晚饭如何?
——好啊。
转角的大排档卤味和海鲜粥是附近有名的,何耀武领着周云彤从巷子中穿行后终于找到了这家小店,点面不大,只不过在门口支出一块雨棚大小的空地,摆了几张空桌椅,否则实在无法接纳过多的客人。像这样的小店,在江州已经很难找到了,也是因为这里地处偏僻难行,少了城管的来往,要不然老早消失了。老板是潮汕人,因此海鲜粥的味道和他的口音一样正宗地道。卤味也是相当不错。周云彤惊讶于何耀武每次都能带自己发现江州的另一面,不同于高大的摩天大楼,世纪明珠塔,国际商贸大厦的冰冷。而是这座城市的华服背后,真真切切的肌肤、血管,一种带有温度的柔软。也许作家是感性的,看见的风是有心情的,听见的雨是有性格的,呼吸的空气是分国度的。在她眼中,何耀武此刻显得更加俊朗迷人。
——粥不合你口味吗?
——额?没有,很好喝,味道很鲜。
周云彤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收回目光,低头端着碗尝了一口海鲜粥。
——他们家的海鲜粥都是用最新鲜的海鲜熬制的,货真价实,所以才会远近闻名,你多喝点,还有卤味也不错,多吃点,吃完我们就去坐夜宵线,到奉山海边看明早的日出。
——好。
周云彤像一只温顺的绵羊任由何耀武抚摸,何耀武越来越看不透面前的这个女人,微笑起来可以让他意乱情迷,生气起来可以让他悲伤难过,可真当她向自己屈服之后,又感到不安与不自在。
两人互有情愫,填饱肚皮之后,何耀武付了账单,此刻他无比感激王编剧,没有她的慷慨帮助,何耀武是无法展现男人买单时的畅快与豪爽的。那样他在周云彤眼里也会少了一份伟岸与不凡。
何耀武双手插在裤带,周云彤与他并肩而行,两人仿佛漫无目的地在人行道上踩着均匀的步子。不久就到了公交车站,两人站在站台前,看着班车时刻表,离下一班车还有一刻钟,何耀武示意她坐下等候,周云彤突然想起了电影《龙猫》里的情景,只不过似乎少了点意境,是少了雨的缘故吗?周云彤这样想着,忽然何耀武感觉自己的脸上飘落了几滴水珠,他向外伸直了手并仰望夜空,果然,天不作美,手掌上很快就被水珠打湿了。
——看来明天早上的日出要泡汤了,要不,我们改天再去如何?
——没关系,其实我已经没有那么想看日出了。以后有机会再去吧。
——好的,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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