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楼里灯火亮起。连生吃下解药清醒了一些，坐在帐中见云亦庄给她沏水，迷药未消尽连生看着男子宽阔有力的肩背令她有些意动。
连生下床在身后抱住他轻声问道。
“公子是真的喜欢小意吗？”
云亦庄听了手中一顿，放下茶杯。
“真的如何?假的又如何?”
连生闻言觉得公子语气凉薄，心中不禁有些意冷，便松开手退开了去。
“小意只是随口一问，公子喜不喜欢，小意从今往后都一心向着你，今夜说过话，小意不会食言。”
“那是最好！”
云亦庄忽然有些恼意，仿佛又见到船上初见的女子，寡淡冷清不卑不亢，他们之间只有交易，并无其他。
“夜已深，小意伺候公子歇息！”
“是不是我想怎样都行！”
“自然，公子吩咐便是！”
云亦庄一把将她拉进怀中，“今夜，我要你！”
“……嗯！”连生垂眸答应。
不多时，屋内灯火俱灭，黑暗之中二人赤裸相拥。连生并十分不抗拒，或是迷药未尽，倒是多有热情，仿佛是在风都的日子，二人鱼水交融，十分和谐。
“小意不恨我吗！”
“……不恨。”
“怨我吗?”
“有一些吧！”
“为何?”
“公子虽然拆散了我与阿初，却也帮我带回爹娘，不让我走，待我却也不差，只是公子未免太自私霸道了些，你既不喜欢我，我亦非世间绝色，何苦耽误我一生，不如早些放我回云州。”
“连生！”
“嗯”
“我不会放你走！”
“却是为何?”
“不知为何！”
“公子太不讲理！”
“小意！”
“嗯”
“莲儿！”
“公子！”
“叫阿庄！”
“……阿庄！”
连生迎合着忽然激动起来的男人，她不清楚他在想些什么，只是刹那间就放下了，到底是谁囚了谁，此刻大约也分不清了。
公子不放她走，她何尝不是他心中放不下的执念，她也左右着他的心情，他何尝又是自在的，与他算是善缘恶缘都结下了。
一夜纵情快活，似又回到风都你侬我侬的那些日子，二人直到日上三竿才起身，云亦庄心情大好，不过连生却思虑重重。
“公子，如今我身份尴尬，若是被烟夫人知晓，小意也是无地自容。”
“怕了?”
云亦庄捏住连生的脸笑意甚浓。
“是！先前公子房里没有妻室，我在公子身边他人无闲话可议论，如今谁都知道烟夫人是公子名正言顺的女人，虽未曾拜堂成亲，前夜却实实在在成了你的女人。公子此番如此对我，置她于何地，又置我于何地！”
“怎么，小意吃醋了?”
“不是吃醋，是心里难过！我从未想过此生会与别的女子共伺一夫，可如今却不得不如此，这等境遇叫我如何释怀！”
一朝迷药散尽，连生脑子骤然清醒，言语便理智起来。
“……想来小意终究心有不甘，昨夜也是敷衍我罢了，并非真正情动！”
“公子也不是真心喜欢我，又何须在意我是否情动，从今往后小意不会离开你便是。”
“你记得便好！”
一早愉悦的心情被连生一席话一扫而空，云亦庄冷着脸拂袖而去。
……
却说云亦庄自春风楼抱一男子回府的消息不胫而走，不过几天便在街头市井传的人尽皆知。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又过几日云大掌柜断袖的传言传进云烟夫人的耳中。
“小意，外头都说公子是断袖，去春风楼狎男妓，那夜你跟阿顺都在，老实说是否确有此事?”
云烟气急败坏，又有些将信将疑。如此谪仙一般的男人竟然不爱美人爱男人，是何等可耻可恶的事情！
“这个……公子好女人还是好男人，烟夫人不应该更清楚吗！我怎么知……。”
连生被问的心惊肉跳，脸上却还镇静。
“你这狗奴才！滚出去！”
云烟在摘星楼呆了一夜，却连云亦庄的床都不曾沾上，心里有些暗伤，被不知情的连生触及，不禁恼羞成怒，气冲冲的跑德太妃处诉苦去了。
……
“老祖宗，公子喜欢男子的传闻外头都传的沸沸扬扬了，也不知是真是假！”
“若阿庄喜欢男子，他要你何用，外面的人见风就是雨，听不得！”
德太妃眼皮也不抬一下。
“可是……可是，老祖宗，这么些日子了……，公子一次都没碰过我，每日用完早膳就出门，晚上根本不让我进他屋里，我进了他屋里头，却让我睡偏房，平常都是让小意给伺候的……我看对小意都要比对我亲近……。”
云烟忍不住说出这段时日来难以启齿的奇耻大辱，自己长得丑也就认了，明明也算是百里挑一的美人，却没被正眼瞧过，日日被敷衍了事。
“我看他就是喜欢小意这样的人！”一句愤气的话脱口而出，云烟冷静下来一想，便察觉出一些异样来。
“那小意天天名义上陪我出门逛街，他却花钱如流水，公子也从未训斥他，天下哪有这样的奴才，不是宠爱是什么！”
德太妃终于睁开眼睛看向云烟。
“你说的小意，可是人长得娘里娘气的那个?”
“老祖宗您见过他?”
“阿庄曾经带他来过，嘴巴倒是挺能说，你这么一说……，改天我问问阿庄，今儿你先回去吧，你也别哭哭啼啼的，让人见了笑话！”
云烟告状无果，一肚子火气，回来路上越想越觉得小意这奴才十分可疑，不说平日压根没有一个奴才的自觉，公子也十分宽待，且那日公子带他去了春风楼，次日时近晌午才见二人从摘星楼出来，莫不是真的如此，女人的直觉让她感到云亦庄与小意确实暧昧不明。一念至此，不禁恶从胆边生，这龌蹉的狗东西，竟然勾引她的男人！
不过连生做梦也没料到云烟这么快就嗅到了她与大掌柜之间不寻常的关系，宫里的老祖宗也惦记上了她。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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