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会选择某一方的观点,然后就排斥另一方的观念。可是,当你选择了这一方的观念的时候,你其实也等于选择了另一方的观念。对立的信念各自走到极点之后就会变成同一个东西了。
比如,假如你不认同那种很喜欢诉苦、很喜欢抱怨的状态,但其实可能是你自己不敢诉苦、不敢抱怨,因为你不想让人家觉得你乞讨同情,觉得你可怜。可是,你每天都不诉苦、不抱怨,打落牙和血吞,这样子撑着,人家就不觉得你可怜了吗?反而,那些每天都说我好可怜,让人来同情我的人,所有人都懒得同情她。所以到最后是谁搏到了同情?你要当一个不可怜的人,我不要你同情的施舍,我要不抱怨……之后,大家都觉得你好可怜,撑得好辛苦。然后,那个每天都在说,你要可怜我,你看我多命苦啊,大家都听到不想听了。到底谁才是真的搏到同情?所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选择了对立的信念,结果是选边站等于没有选边,那到底怎么办呢?不贪污的人会养出贪污的人,严于律己的人,小孩子却会拼命地放纵。这些都是有一点因果的,所以这些问题还是值得你深思的,你现在自以为紧紧抓住的这一个信念,跟你强烈反对的信念比,但是结果却是一样的,我们可以试着在生活中多找一些这样的例子。
任何事情都是一体两面的,我们要习惯看到另外一面,甚至当我们在生活中遇到一些我们很不能认同,会不认同到到起情绪的种种,我们也要看到那个重要的另外一面。班上的好学生看不惯坏学生,坏学生也看不惯好学生,其实他们同时都在吃醋。因为坏学生一天到晚都在玩,他们被要求的是如此之少,一个好学生数学考不到95分,回家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坏学生如果考到65分,家里面就放鞭炮了,当一个坏学生实在太幸福了。当一个坏学生,可能在待人处事方面也是讨人厌的,可是你要知道,他那么讨人厌的同时,他是那么享受他良好的的自我感觉,而那些待人处事比较为别人着想,常常表现得不那么欠揍的同学,其实是相当受委屈的。
我们需要看到,就算一个人看起来很可怜,我们要知道他的可怜之中也是有所得的,甚至那个有所得会让我感到很吃醋,很忌妒的有所得。
我们都很不喜欢别人背后讲我们的坏话,对不对?可是你要想,相对来讲,天底下再没有比别人在你的背后讲你的坏话那么好的赞美了,如果你没有地方让别人感觉到吃醋的话,人家连讲你坏话的兴趣都没有。
你要我讲一个人的坏话,前提是我必须要对这个人感到某种的醋意:他凭什么得到这么多人的认同?凭什么他能过得那么好?那个“凭什么”三个字其实就是我在吃醋,对不对?
因此,从这个角度来说,如果有人在背后中伤我们,就变成值得感到容幸的事情了,人家在那里当面跟你讲,你长得好帅哦,好漂亮哦,身材好好哦,你好有修养哦,当面讲,当然也会爽一爽,但是你要知道,背后讲你坏话的时候,你更加要爽,因为他充分地告诉你,充分地表示,他在觉得,你凭什么?他在吃你的醋。你凭什么被老板器重,你凭什么被很多人喜欢,你凭什么被大家认同,就是必须要他在吃醋吃到有凭什么的想法,他才会那么用力地讲你的坏话。如果根本就是我不放在眼里的人,我连讲他的坏话的力气都没有,对不对?
通常来说,我们对事物都会有正面或者负面的感受,练习不辩论,就必须要把这些正面的跟负面的感受打平,让它正负相消等于零,这样子对于内心的定力才比较有帮助。艺术家对于美的定义是:美出自调合,调合的定义就是把互相冲突的正负元素,能够融合为一体。
当我们在主张某种思想的时候,我们在生活之中在有的时候跟人聊天的时候,可能我们会劝一个人怎么样时,就是一种主张,我们需要知道,当你很用力的主张某个主义的时候,你就是在地球上另外一个什么地方制造一个你的反对者。当你很用力的叫嚣的某一边的时候,其实判逆的声音一定是随之出现的,官府抓得越严,越会训练出非常精的盗贼。
爸爸妈妈管得很严的时候,很要命的想要这个小孩子不要出轨,可是往往这个时候,那个小孩子被严得很不舒服,然后就会想尽办法要出轨。有的时候爸爸妈妈不怎么管的,然后小孩子要干嘛,爸爸妈妈都说:随便!那小孩子也会觉得我再随便,我会被警查抓去了,我还是乖一点吧。所以,当我们非常极端、用力地选择了哪一方的时候,其实另外一方一直在我们的身上,甚至可以说是,转过身来就在我们背后的状态。
一个装可怜的人,其实并不是要一个真的要乞讨同情的人,因为装可怜的人,会说:我好可怜哦、我好可怜哦,你看我丈夫对我多不好,大家听了会觉得很烦,没有人要同情他,对不对?所以一个拼命在装可怜的人,其实反而是一个很坚强的人,因为她走的人生是没有人同情她的人生。可是很不会装可怜的人,一路走来都是任何委屈都不讲,然后,硬撑住!然后硬撑住的那种背影,让人看到,都会让人觉得,这个人活得好辛苦!好可怜!博取了非常大量的同情,所以那个告诉自己,不可以装可怜,不可以博同情,一定要硬撑住的,反而是赙取到最大的同情的人,所以你到底是当哪一种人呢?就是到底是装可怜的人赙取到的同情比较多,还是完全不装可怜的人,完全不表达自己的弱点的人,博取到的同情比较多呢?这就是在辩论的世界里面常常会发生的荒谬事件。
当你极端地以为你是在走在这一头的时候,其实真正的你可能是走在另外一头的。比如,一个骄傲的人会自以为自己活在人类金字塔的比较顶点,可是他不知道他其实是一个食物链最底层的供应者。像在学术圈有一句笑话,在学术圈,你要是遇到一个同行的话,你最好祈祷遇到的是一个骄傲的人。为什么呢?如果在学术圈你遇到一个很骄傲的同行,他为了展示他很厉害,就会在一分钟内把他的一身所学,在五分钟内浓缩成精华版交给你。就是遇到这种骄傲的同行真好,一瞬间可以榨取他一生的研究精华。
骄傲的人就是这样子,自己最好的东西一天到晚丢给别人,炫耀给别人看,然后,等到他生命出现问题的时候呢,他面子上面不一定接受别人的好意,所以,一个骄傲的人表面高高在上,其实却好像是在一个食物链的最底层,类似蓝绿澡还是细菌一类的东西,在那边起光合作用,供给其它生物它的营养。
那些相对完全不骄傲,都没有自尊的人,动不动就说这个我不会,搞不清楚怎么办,然后人家就会来帮忙他的人,却可以轻松榨取到他周遭所有人的生命力,就像人类中的吸血鬼,处在了食物链的最顶端。所以,要当人上人,拼命骄傲却会让自己掉到食物链的金字塔的最下端,然后,我不会、我不行、我不懂,却能跑到食物链的最顶端当吸血鬼。
我们很用力想要争持住的立场,到底它的意义在哪里?我们人生之中,我们到底应该抓住什么才好呢,其实我们真正能够抓住的,是去找到自己人生之中,真正对它有很大的热情跟爱的那个方向找到一个你真正想要实现的梦想,我们需要实现这个梦想的时候,需要的是哪一种人,我们就变成那种人,这样就好了,但这并不是说变成这种人是比较正确的,
你喜欢比较理性逻辑的东西,选择变成一个好像情感不太丰富的人,这不代表情感丰富的人就是错的,只是说我有兴趣的东西,需要一个这样的头脑,所以我选择变成一个这样的头脑而已,但是世界上还有别的人,有别的方向发展,这是可以的。
所以,抓住了一方,同时也等于抓住了另外一方的这种概念,我们在生活里面要能找得到这个脉络。这样每次当你跟谁谁相处的时候,你想要跟他很用力地推销自己的观点的时候,你一旦发现自己在用力的时候,我们就要知道,我们也在制造一个相反的东西,可能在我们现在这个瞬间还感觉不到的地方,那个相反的东西已经被我们制造出来了。
我们每个人讲出来的话,每个人的意见,都很难能够到达所谓普遍性的正确。比如我们教小孩子要有礼貌,他如果真的完全不要有礼貌,行不行呢?这样其实也是可行的,因为这种人,在他的人生之中,他不喜欢的那个就把他踢开,所以他们的人生也很清爽,过得很快乐。在生活中,在不同的地方,其实也是有需要有礼貌的时候,也有需要不用礼貌的时候。这都是不一定的。
我今天变成这种人,纯粹只是因为我喜欢,就这样子,这是一个非常个人的选择,但不是一个普遍性的正确。
当人的头脑进入一个社会的脉络的时候,我们常常为了一个很单纯的个人好恶,去为自己合理化,然后为了要帮助自己合理化,就要讲得很冠冕堂皇,头头是道,生怕不能说服别出别人。其实一个人,你爱猫还是爱狗,还是爱金鱼,还是都不爱,怎样都没关系的。这种事情,你爱怎样,你自己在你的私人的空间里面,你知道你自己的好恶是这样,就好了,但是,就是不能再向外面推广了。
没有什么论点是绝对的大对或者是大错,道德上的正确,其实无所谓正确,就是淡淡地看着就好。当我们觉得自己是正确的时候,我们更加要小心,当我们很用力地要告诉别人,你应该如此的时候,你自己一定要小心,要设法找到这个事情另外一面,就是当我强调这一面的时候,它会产生的反作用力是什么东西,这个是要很注意的。
你可以在三次元世界中做一些研究,但是不要去做价值性的批判,简单来讲,就是论而不议。比如,打开电视,有很多国家地理旅游频道,我们可以看到很多很有趣的画面,你会觉得这个大自然真是无奇不有,各种各样的生命状态,你很难说哪种好那种不好,它们就是那样存在着。我们不要去给它贴太多的价值标签,觉得这种动物好,那种动物不好,这种生存状态好,那种不好。我们只是去认识我们所存在的这个世界,尽可能的认识,不去贴价值标签。
我们可以去研究,去讨论,甚至可以做某种程度的评价,去看看这样的做法究竟是不是最好的选择,但是不要站在辨论的点上,去评判对错。
当你站在辩论的立场,拼了命要消灭对方的意见的时候,你就会看不见,对方看到的那一点点,可能对你很重要,大家都在为我们没有看到的那一点在吃亏,这是一个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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