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完奶,将孩子轻轻放在床中间的位置。害怕他突然惊醒,放下时,故意将动作稍作停留,再慢慢把手伸出来。
孩子他爸指挥到,身体保持向下倾斜十来秒钟,让孩子熟悉一下妈妈的味道,在熟睡前一秒,让他意识到,自己还在母亲的怀抱里。
即将满月的孩子,增添了些许依赖。他们寻着熟悉的味道,分辨着爸爸妈妈。
我准备睡下,躺下时,发觉背后的棉絮皱皱的,害怕吵醒孩子,只能轻轻捋一捋,作罢。
躺在一张一米八宽的双人床上,仅能占据着三分之一宽度。左手边是孩子的儿童床,右手边是孩子。孩子现在成了我和她爸爸之间的“第三者”。因为第二天要上班,孩子他爸,已经入睡,不久便响起了打鼾声。
疲惫没能让我在深夜加速入眠。狭窄的床位,很不舒服的睡姿,让我陷入了更深的遐想。
我开始想念我的床。那张虽然只有一米五宽的床,但是,在结婚前,只有我一人霸占其中。可随意摆起“大”字。我的那张床,又平又暖,棕垫作为床垫,不会像现在睡着的床,弹性太强,一用力便陷入其中。产后喂奶,伤口尚未恢复时,常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按在床上,用力支撑起身体时,手上的力总是被床垫给分解掉,使不上力气。如果是在娘家坐月子,睡在我自己的床上,或许,右手就不会犯腱鞘炎了吧。
而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家,可以再躺在我舒适的床上,可以睡一个安稳的觉?
身边的小家伙“an,an”数声,我赶紧起身瞧瞧。确保他没有继续哭闹,又再次躺下。
有了孩子,现在吃奶全靠母乳喂养。恐怕,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无法“回家”安安稳稳睡大觉了。
家——结婚后,我似乎多了一个家,但是我为什么总没有把婆家也当作我的家?
哪儿才算家?
小时候,有父母的地方是家。
结婚后,有爱人的地方,未必是家。
生了孩子,有孩子的地方,总是家吧?
这些年,我总是固执得区分着家的定义。
如今,要给孩子一个安定的成长环境,我不可能再像分娩前,在娘家婆家两边睡。不可能天天赖在娘家,不回婆家生活。
对于孩子来说,白兰地是他的家,英伦半岛是他外婆外爷的家。
对于爱人来说,白兰地是他的家,英伦半岛仅是他媳妇儿——我的娘家。
对于我来说,在婆家,像外人,回娘家,像客人。再回去,我再也无法像分娩前,那么自由自在地呆在家里面了!
深夜给了我胡思乱想的能力,我用它来想家。
岂止英伦半岛的家,我回不去了,就连兴贤老街的家,我早已回不去了。
是的,只有兴贤老街的家,才是我心中真正意义上的家。家里有父母,有奶奶与我同在,才算是一个完整的家。而家的定义,不仅是一个住所,里面还有家人。
2017年搬离兴贤老街,搬到了英伦半岛;2015年奶奶去世,再也没有三世同堂的天伦之乐;于我而言,心中的那个家,早已经回不去了。
对于我襁褓中的孩子来说,他心中的家在哪儿?他未来的家又在哪儿?
(4月9日于白兰地幸福里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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