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你。
日复一日 无穷无尽
年复一年 无休无止
图片发自简书APP
2018年12月9日
“喂？”
我等了两三秒，那头却始终没有回应。我这才注意到打来的是一个陌生号码。本来想着挂断得了，但又觉得或许是某个同学的恶作剧吧，只好沉住烦躁，把手机凑到耳边，礼貌地问一句：“请问你找谁？”
又是两三秒的静默。我终于决定挂断电话的时候，那头突然幽幽地传来一句：“我得了艾滋。”
“陈景行？”我一下子愣住了，犹疑着念出这个名字。
“嗯。”他毫无避讳地承认，这种不属于他的坦率让我一度怀疑电话那头的人到底是不是他。
“你……为什么要来和我说这件事？”我怎么都觉得奇怪，想着也瞒不过他，便坦率地问他，“我们快要有一年不联系了吧。”
“嗯。”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少言寡语，也一如既往地自动过滤回避棘手的问题。
和一年前不同：那时的我会想方设法地寻找话题，不让我们之间的聊天陷入尴尬的沉默，但现在的我只会识趣地闭嘴，尽管这种沉默让我们都觉得膈应。
“有空见个面吗？”
“为什么要见面？”我几乎要脱口而出，但转念一想，还是决定和他约个时间见见面，“那就晚上九点吧。来我们学校，我带你四处逛逛。”
“好。”
我们不约而同地挂断电话，利落、爽快，似乎谁都不把这通电话放在心上。
临近九点一刻，他才急匆匆跑到我面前，喘着粗气解释道：“抱歉，我还以为你在南门等着我。”
“没事。”话虽这么说，但我不断哈气搓手的动作还是让他眉头一皱。
“等了有一会儿吧。”他带些歉意地微笑，从口袋里掏出手套递给我。
我瞥了一眼他微微颤抖的手，忍不住问了句：“你自己不戴？”
“不冷。”
我接过手套，倒没有直接戴上，只是拿在手上，招呼一声“谢了”，就引着他往学校走。
“这还是你第一次来我们学校吧？”
“嗯。”他跟在我后面半步的距离，一路低着头。
“你报那专业怎么样啊？学习压力大不大？”
“还好。你呢？”
“还行，算是跟得上课吧，也不至于挂科。”
我们尽可能地找些共同话题，有一搭没一搭地边走边聊，终于走到了体育场。这两天突然降温，又是夜里九点，体育场基本没什么人了。我俩走到看台上坐下，距离不算疏远，但也不亲密。
“你是怎么发现自己得了病的？”
“体检发现有问题，之后就去了疾病预防控制中心。”
“已经确定了？”他倒是一句话说得明白，我却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看着他。
“嗯。”
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似乎有一点难过，毕竟是曾经很重要的一个人，但又觉得也没有什么必要的悲伤，似乎也不是那么在乎他的存在。
他裹着一件不算单薄的毛衣，但还是忍不住地打颤。我便把手里的手套递了回去：“看你冻得整个人都在抖，先戴上暖暖手。”
他也不推脱，只是犹豫一下就拿过去戴上了。
“谢了。”
“本来也是你的手套，没什么好谢的。”我站起身，“今天太冷了，要不就聊到这儿吧。我送你回去？”
“不用。”他果断地拒绝了我，也站了起来，“我们……有空再聊？”
“嗯。有空再聊。”
接下来是相互告别，我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又在看台这儿坐了下来，想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终于抵挡不住周遭冰冷的空气，起身回到了寝室。
那一次重逢明明什么故事也没有，却总让我印象深刻，后来无论我们如何争吵，甚至到了决裂的地步，只要想起这一天，我们一定会和好如初。
玄之又玄。无药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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