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吧,再等等。”
她就像一条深夜里绕在我床边爬行的毒蛇,总是在人做梦时,在一天最沉寂的那个时刻,冷冰冰地爬进人的躯体里,让人透不过气。整个梦里,都是那双浑浊的三角眼,瞳孔变幻着,细纹穿插着从我身边绕过。
在她浑浊的三角眼下,我满头汗地醒来。
清晨的阳光透过轻薄质地的窗帘透进来,驱赶了夜里那些不好的东西。
可她默默无言。她转身离开房间。
她的上衣里一定藏着毒药,或是刀。
我起身着衣,倒春寒,我穿一件盘扣衫,将脖子裹牢。我该去用早餐了。
每天都是食不下咽。她递给我的水,移过来的早点,外表光鲜亮丽,内里都遍布霉菌。
就像我可以肯定,在每一副华丽的外表下,都存在着发霉的内芯。
她总是善于将杯碟拭得光亮,用来盛装招引蝇虫的肮脏食物,面带微笑看着你吃掉它们,然后不发出一丝声响地将餐具收下去。
她的步伐也像极了毒蛇,摇曳着,摆动着躯干,在木地板上摩擦出沉重的质地。只听楼下传来木门合拢的一声,我的身边再度安静下来。
呼——
我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又到了一天中最让人愉悦的时刻。我坐在餐桌前,盯着桌上那个花瓶。细长的瓶身,素白而单调。熹微的日光在桌上投映出一个方框,将花瓶牢牢地锁在其中。
就这么静静看一会儿,楼下又传来响动。
不一会儿,风流过来,带起一阵蔷薇香,那是清晨的庄园,特有的香味。
她径直走过来,将那束还带着刺的蔷薇,稳稳地插入瓶中。
“该出发了。”
她笑着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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