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得过心脏病的女孩子,她爸爸走了。
他走了,在8月7日晚上,在我写《另一个母校》后没几天,在还有几天就要过火把节的时候。
他走了,肝硬化,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从确诊到离开只有两三天。
他走了,在新疆乌鲁木齐,离家最远最远的一个地方,他去过的最远的地方。
他走了,当时老婆在他身边,儿子儿媳孙子孙女都在他身边,唯一不在他身边的,只有她——他最疼爱也最操心的女儿,还有家里七八十岁的老母亲。
检查出来的时候,她的爸爸妈妈哥哥嫂子所有人都在新疆,都在一起。只有她一个人在广东打工。
她想赶去乌鲁木齐见她爸爸最后一面,但是因为疫情没能去,他们想把他的遗体拉回来,落叶归根,可是因为疫情的原因没能回来。
她没能见到最爱她的爸爸最后一面,只能回家,我不知道见到家里的亲戚和奶奶只能让她更难过,还是会有一点点安慰。
他最疼爱女儿,女儿却成了唯一一个没有见到他最后一面的。也许因为最疼爱,不忍心当面告别。
可是,这样的永别,会成为她一辈子的遗憾吧?
是不是因为没有当面告别,所以永远没有离开?如同很多人的自欺欺人一样。毕竟没有亲眼见到,不是吗?
妈妈去了他们家看望她们,妈妈说七八十岁的老人,和刚刚成年的她,让人心疼得不敢直视。
我不敢见她,我怕我笨拙的安慰让她又难过许多。
我不知道要多久的时间她才能接受这个事实,我不知道她要多坚强才能承受以后没有他的婚礼,我不知道她接下来的每一个火把节要怎么过,或者说,接下来没有他的所有日子她要怎么过?我不敢想象她的难过,也没办法体会她的难过。
他留给最爱的女儿的唯一遗憾,却成了她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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