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台湾

作者: ibenlai | 来源:发表于2017-03-17 15:57 被阅读31次

    抵达

    窗外没有星辰,隐隐阴云,台北的霓虹灯没有想象的那么亮那么密集。2017年2月10日18时45分的台北已是黑夜,当飞机的轮胎重重地撞击在滑行道上时,台湾到了,在突然的决定之后。

    来接机的是先前联系好的民宿老板JACK,他体态匀称,一身运动装,衣服是灰色的,裤子是什么颜色已忘却了,花白的长发齐肩,戴着黑色粗边框的近视眼镜,操着好听的台湾腔,看样子已文艺地活了40年。JACK热心地帮忙把行李装进墨绿色的面包车后,就驾车缓缓驶离了松山机场。车内响起大陆男歌手的声音,忽然感觉海峡两岸的关系,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遥远。车窗外有些清冷,许是因为在大陆的城市里会有很多人,相较之下所产生的错觉。

    不一会儿就到了,推开厚重的银灰色铁门,在宽约1.5米的过道里前行4米左右,左转,一堵米黄色的防盗门后便是JACK的家了。拆箱,装车,打气,调车,估摸1小时的功夫,“初见台湾”三人组兴冲冲地骑着脚踏车去了JACK推荐的饶河夜市。

    夜市不远,脚踏车8分钟左右的行程。到了之后才发现不能携带脚踏车进夜市,只好返程放好脚踏车后再杀将回去。饿了好久,我们三人就像两眼放绿光的狼,忍着口水狂买一通,酸梅汤、臭豆腐、鸭血、炸鸡、干烧蛤蛤,撑到肾疼方才罢休。夜市不大,有宽约12米,长约200米的规模,没有垃圾桶,却很干净,竟然在地上找不到垃圾,我们便在啧啧称奇中返程了。

    台北

    许是昨天舟车劳顿太疲倦,许是JACK家的床太舒服,直到阳光洒进房间,我们才慵懒醒来,此刻已近10:00。洗漱,再将早餐和午餐一起吃掉后,就去了国立故宫博物院。恰逢元宵节博物院免费开放,一想到那些精美藏品,喜悦从天而降,如果我还是个孩子,定会一路蹦跳着进去!

    国立故宫博物院所藏多为紫禁城、盛京行宫、避暑山庄、颐和园、静宜院和国子监等处皇家收藏的精华。细细观赏,书画的诗意与禅机、瓷器的釉色和匠心、玉器的巧雕跟寓意,无一不诠释着巧夺天工的手艺和富于想象的创新,以及皇家高雅奢华的品味。当我陶醉其中无法自拔之时也不免感到震惊:原来人可以活得如此情趣奢华。(PS:此处只谈光鲜的表面,不提及背后充满血与泪的艰辛)

    离开博物馆时已近17:00,我们前去赴约(汉宝在美国做交换生时结交了一帮台湾的朋友,知道我们此行,特意款待,波比和我也就借光前去)。我们是先到的,坐在八仙桌的板凳上玩弄着手机。紧接着到的是贯庭和上全,他们一进门就热情和我们打招呼、握手,服务员了解了我们的到场人数之后,领着我们上了二楼。围着大圆桌坐下后,身穿深灰色套连帽衫的贯庭开始点餐,他微皱着眉头认真地用红色的笔填写着菜单,一阵恍惚,我终于想起来了,他和电视剧《血色浪漫》里的李奎勇长得特别像。点完餐后贯庭又叫了台湾啤酒,而此刻上全已脱去了黑色的外套,露出深蓝色的牛仔服和贴身的白色T恤,上全有着国字脸,剑眉,大眼,显得英气丛生又文质彬彬。再到的就是莫佳,身着黑色的呢子大衣,戴着灰色围脖,圆脸上透着红晕,笑容可掬地走来,举手投足之间透着优雅。最后到的是婉琴,她刚下班,应该是骑着机车来的,穿着淡蓝色牛仔外套,戴着黄绿黑三色的围脖,即使是台北的严寒也盖不过她满面的春风。

    如此,人皆至,举杯同饮,畅享美食,共谈趣事,言笑晏晏。然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合影留念之后,各自挥手道别。

    台中

    民宿老板的家在一个墙边开满红紫色蔷薇的住处,而民宿老板是一个穿着白色运动装,腆着大肚腩,戴着近视眼镜的男人,60岁上下。他很热心,用着发音不太清晰的国语耐心地给我们介绍台中周围的景点。

    抉择后,我们决定去日月潭。第二天早上近9:30,我们铆住了劲,向日月潭进发。一路上坡,还有那种30%左右坡,几公里长,骑到怀疑人生!到达日月潭已是15:00多。日月潭很大,潭周围绿树环绕阴冷逼人,潭中很多游船,在斜晖的照耀下,白色的船身显得无比圣洁。我们携车上船,去另一个渡口,船身晃荡,在浅绿色的潭水中溅起无数白色的水花。

    下船后,我们开拔,在Google map上寻找最短的返程路线,而这个路线将让我们哭笑不得。Google map太强大了,以致于能精准地规划出鲜有人知的小路。

    傍晚,我们骑在有些许碎石子的小路上,左边是茂密的树林,右边是小山包。小山包灰黄的草里掩映着不少墓碑。墓碑丛深处有一条小路曲折地通向山顶处的一座寺庙,寺庙有着朱红色的高墙和金顶,在遍地衰草中显得稳重又别致。

    夕阳已西沉到底,天暗了下来,起初还是有路灯的,再后来路灯也没有了。荒山野岭,漆黑一片,缺乏照明设备的我们,就连手指都险些看不清楚,好在还能模糊地看见小路白色的边际线,以此了解路况。偶尔,会有路灯,远远的就能看见那昏黄的光芒,而借着光亮在不经意间瞥见路旁的墓碑时,瘆得人汗毛倒竖。

    小路会和两旁高大的树木组合成一个黑色的深邃的洞,像极了一个怪物张着血盆大口,等着点评我们是否肉质鲜美。而树梢间不经意漏出的暗灰色的天空总会给人一些明晃晃的轮廓,奇形怪状,好似各式各样的幽灵。如此景致,本就心慌,忽然传来的乌鸦叫,以及突然出现的坑,让魂飞魄散的感觉袭遍全身。

    多么奇异梦幻的夜骑经历,庆幸,我们一路平安。

    垦丁

    在三人轮流破风,以30+巡航20多公里后,最终以180多公里的总里程从台南干到了垦丁——我们将在此处休整两天。

    洗完澡,就去逛夜市了。一出门却又呆住了,难怪一路上都没有看到心心念念的台妹,原来她们都到垦丁来玩水了呀!哪些白花花的大长腿,就算手指加上脚趾都数不过来啊!审美疲劳后,突然发现原来垦丁的小吃也是名副其实,意大利杯面、烤鱿鱼王、葱油饼、鲜榨果汁、番薯球、炸螃蟹……

    虽意犹未尽,却早已吃不下去了。索性回到客栈开启疯狂的斗地主模式,用以消食。

    何时睡去的已记不清了,第二天醒来已近11:00,先去自助洗衣店洗了衣服,然后吃了我们在台湾吃的第三丰盛的饭菜(第一丰盛的是在台北被款待的那次),我至今记得菜品:三碗卤肉饭、一份五味小章鱼、一份爆炒牛肉、一份炝炒小白菜、一份贡丸汤、一瓶经典牌啤酒。

    午饭过后,返回客栈小憩,不慎睡过14:00,再想去潜水时,距离第二天就太早了点。闲来无事,我们决定走去鹅銮鼻,可路途实在遥远,半途改道小湾。

    小湾的沙滩是金色的,有一大群人手牵着手扎在齐膝的海水里,看着即将到来的大浪兴奋又害怕地叫喊着。我们寻了一清净处,放好随身携带的物品,脱去上衣,穿着花色短裤就下海了。海水是咸苦味的,竟然没有鱼的味道,我倍感绝望,只身向深海游去。快到警戒线时,我已触不到海底,受不了可爱人生的引诱,又仰泳向海岸。眼看海岸就在身前,猝不及防,一个浪来,将我拍沙滩上,作人仰马翻状。潮退后,我狂笑不止,认为找到了好玩的东西,便傻逼地向1米多的大浪发起一次又一次的冲锋。结果自然是直接被打翻,顺带送一个N*360º贴地式转体。他娘的,沙子把肉割得生疼,劳资还笑得那么贱。

    玩累了,踱步至礁石旁捡贝壳。很多贝壳都残缺不全了,而看上去较为完整的,里面多有寄居蟹。它们有一只白色的大钳子,会像蜗牛一样蜷缩在贝壳里。当你捡起它们时,有些会伸出大钳子来夹你,以表达对你动它们房子的愤懑之情。

    潮水用力地拍打着礁石,将自己变成白色浪花的同时溅起无数细碎的水沫,水沫乘着海风扑面而来,忽然间,你会若有所思,抛却人生万象,眺望着蓝色的海面消失在那微弧的海天相接处,谁人都不知道你在思考什么,就连你自己也不知道……

    又是一个黄昏,斜阳已觅不见踪迹,只留下天边几道呈一字排开火烧云。喷气式飞机好似不满夜色的来临,固执地在天边留下一条金黄色的轨迹。然而夜色还是来了,火烧云也泛起了灰黑,万物都化作剪影,只有海浪依旧拍击着礁石发出有节奏的声响。路灯早就泛起昏黄的光,是返程的时候了。

    又是逛夜市,还是斗地主。多久睡得仍然记不清了,第二天醒来,早上是9:00左右的模样。吃过早饭,我们就去咨询水上项目。波比和我决定去玩三合一,汉宝决定去玩深潜,带上装备就分别出发了。

    波比和我到的是大湾,我们玩的三合一分别是:水上摩托、香蕉船、浮潜。带着我们玩的是一个长得黝黑的大叔(比我还黑是为黝黑),他开着水上摩托载着我们驶向深海。他用娴熟的车技竭力地做着各种惊险的动作,并期待着我们惊慌失措的尖叫声,可是波比和我始终一脸风轻云淡,没有成就感的大叔显得特别郁闷。

    坐在水上摩托上,近距离观看深海的海面,我才知道海竟然可以蓝得这么纯粹,纯粹如灵魂。至美至纯,仅凭一个瞬间,便在我的心底缔造了无尽的永恒。

    三合一没什么刺激,捡了贝壳后就匆忙返程,打算等着汉宝一起去鹅銮鼻,等着等着就睡着了。汉宝回来时已是14:00多,因为汉宝深潜消耗了大量体力,所以他选择了休息。波比和我便骑着脚踏车去了,先经帆船石,再过鹅銮鼻公园,最后到达了台湾最南点。站在最南点,面朝大海时,已看不到山的痕迹,就连海里的礁石也匿了踪影,在这深蓝色大海和明媚的天空勾勒出的空间中,苍茫成了特写。

    返程途中,我才注意到路旁的海景房,两层小洋楼的模样,有亮黄色的、有鲜绿色的、有天蓝色的……用色活泼,让人眼前一亮,禁不住大呼过瘾。

    关山

    从达仁开始,东海岸就不时下雨。临近傍晚,又是一场雨,加之身体疲软,便决定在关山找一家住处。在这里,我遇见了此次台湾自由行给予我最深印象的台湾人——徐嘉镁阿姨。

    波比打电话问了好几家民宿,都不合心意,最后在汉宝的建议下试着拨通了家镁家的电话。简单通话过后,嘉镁阿姨打开大门,看了看我们,然后示意我们先进去看看房间。看房间是汉宝一个人去的,波比和我因为脚太臭的缘故不好意思脱鞋前去。看了房间后,汉宝说还不错,我们就脱下鞋和袜子,换上鞋架上备好的脱鞋进门了。我是最后进门的,进门时他们正在吃饭,关上门后,我说Hallow,他们也说Hallow,我说我先上去了,他们点头。

    房间是在三楼,放好装备后,我们出去吃饭,嘉镁阿姨给我们推荐了一家好吃的面馆。我们吃过饭再进门时,他们还在吃。简单交谈后,嘉镁阿姨送给我们一大碗圣女果,外表泛黄,不是常见的大红色,特别好吃。然后给了我们一壶他们在山里打的山泉水,询问得知我们没带浴巾时又给我们拿了浴巾。上楼,我洗漱完毕后,波比说他想送嘉镁阿姨一本车队的书,问我去不去,我说去啊。商量后决定等汉宝洗完后一起去。当我们一起下去的时候,他们还在吃饭,酌着小酒。看着我们送来的书,嘉镁阿姨非常感动,叫我们坐着喝点酒,我们推辞,嘉镁阿姨便给我们倒了果汁。老顽童在一旁说笑着,他说他有76岁了,但还想找女朋友嘞(后来在嘉镁阿姨口中得知,老顽童很有钱,不幸的是前些年老伴突然离世),我们笑着。这时,uncle把一盘杨桃放在我们面前请吃杨桃,他是一名退伍军人,有着黝黑的皮肤,穿着蓝色的长袖衫,给人沉稳安静的感觉。他告诉我们他也很喜欢户外运动,不时会去登山之类的……

    我们聊了很多,话题冗杂,但我至今犹记的,是嘉镁阿姨的几番话。

    和我们聊处事,她说:不经意的出现,拿出你的贡献,有心人一定会发现。和我们聊人生,她问我们认为一生中什么最重要。波比说经历,她说不是;我说感情,她说不是;汉宝说朋友,她说不是;她告诉我们,一生中最重要的,是做自己。和我们聊生活,她说对生活的态度是认真,不管是做人、做事,还是做饭、做设计,包括做爱她都要求自己认真对待。

    ……

    已是深夜22:30的样子,欢快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上楼之际,我仍然不会忘记在uncle主动收拾餐桌时,嘉镁阿姨送给uncle一个飞吻,并用火热的目光看着uncle发嗲地说:我就知道你最爱我,谢谢。天呐,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他们的女儿已20多了,这爱情的保鲜期未免也太长了吧。

    瑞芳

    骑完苏花公路的当天,我们就坐14:28的火车到达了瑞芳。下车时已是傍晚,找了一家叫“金色小栈”的青旅,有着日式风格。一进房门就有清新的味道,房间是刷成鲜绿色的,铺着木地板,原木色的上下铺上放着叠成豆腐块状的被子,被子是白色的,上面印着“金色小栈”的logo。老板人很好,领着我们参看浴室、厕所、洗漱台、自助洗衣机。当他知道我们明天要去九份,特意建议我们即刻就动身,因为九份夜景最好。

    坐上公交车,就能抵达九份老街,九份是宫崎骏《千与千寻》的取景地,在公交车上就能特看见别多的日本和韩国美眉。

    下车时,天空飘着细细的雨沫,街景有雨天微润的光泽,踏着青石板走进巷子,迎面扑来的是梦幻般的古朴。房子大都是木结构的,风吹日晒,呈现出棕灰色模样。青石台阶两旁高高地挂着红色的灯笼,灯笼上面会点缀着好看的梅花,亦或写上店家的名字。店家多会用大红色的纸写上黑色的繁体字,按对联的方式张贴在门楣和门框上。人,有的在叫卖、有的在吃喝、有的在拍照、有的在打闹、有的在微笑……,而那只狗,那只像是秋田犬的狗,一动不动,静静地坐在湿漉漉的青石板上,看着台阶一阶一阶往下延伸着消失在远方的拐角处……

    回程

    2017年2月25日,返程。天空是灰蒙蒙的,下着雨。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人生难得是欢聚,唯有别离多。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一首弘一法师的《送别》,已表达了我全部的心绪。台湾你好,你给予温爱,我将长留心底。此刻,你不必说告别,我们相约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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