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乔

前几年圈子里的人喊他乔总，有人喊他乔老板，也有许多人叫他师傅。现在更多的人喊他老乔。老乔其实不老，才六十二，比我大两岁。我也没感到自己老啊！头发染染，西装套上，好像年轻得很，何况还有一颗不服输的心态。忽然觉得有些人是被人喊老的。

两年前，老乔给他徒弟去搞管理，先是在浙江丽水，后来又去了湖州。在朋友圈看到过几次，来不及留言就找不到了。这两年没见他的人影。

正月初十，返程的头一天，我和妻子起了个大早，去小区边的超市买了点东西，然后去大院的亲家那里吃了中饭，便匆匆赶到江北的老丈人家。那时还不到一点。妻子一进门就忙着要裹粽子，做米粉粑。要离开家了，她要给她老娘做点好吃的留着。我昨天也去了老娘家，和往年相反，以往告别的路线是从铜陵到老丈人家，最后去程家墩，然后过大桥直接上高速。兜一圈名义上说是道声别，其实更多的是收刮一大堆“年”货。母亲去年摔了一跤，冬天又去上海待了个把月，家里的坛坛罐罐应该都空了。所以今年先去程家墩也是怕她见到别人的东西，心里有想法。

“忙的忙死，闲的闲死。”这是妻子针对我说的话。可是我帮不上啊，往往上手，这也不是那也不是，越帮越忙。于是每每她忙，我就离她远点，她见不到我就没话说，我离她远就听不到她说。我拖张小椅子到了门口场地上，午后的阳光暖暖地披在后背上，我将手机安放在自己的影子里。就在那时我看到老乔的。其实准确的说是先听到老乔的声音，那声音粗粗的从邻家的屋里冲出来，吸引了我的听觉记忆，然后就看到他的身影，一只手高举着，像是撑着歪歪的头颅，在场地上打圈圈。我叫了两声，没有回应便起身过去。那边也是亲戚，跟孩子叫二家婆。两家说是邻居，只隔着一条小路，门口都是楼板架空的，楼板上也都打了一米高的小围墙。我去得拐十几米，从邻家东边用楼板搭成的踏步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