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条并不宽敞的街道,街道上铺满了青色的石砖,从南到北,两排木制的房屋鳞次节比,有卖葱油饼、油泼面、辣子鸡、烤全羊等,十里飘香。店铺外面酒旗迎风招展,像是在欢迎着一位位食客。
此时正是正午,火辣辣的太阳炙烤着这条青石街,路面上的大青石干裂得像是老人脸上的皱纹。这时一阵微风吹过,飘来一阵儿香气,往北看,这条街的尽头,一杆大旗拔地而起,旗是红边白布,上面落了几个大字——虢国羊肉汤。就在这杆旗的周围,一位位食客络绎不绝,而就在店门口,两匹马不停地抖动马尾,两匹马后面拉着一辆蓬车,车夫正不断地抖着衣衫散热。
而就在店里面,一大一小两个胖子正“嗤溜嗤溜”地喝着羊肉汤,乳白色的汤汁散发着浓浓的热气,两个胖子早已汗如雨下。
大胖子一边擦着汗一边去抓那张金黄的大饼,撕了一半一把塞进了嘴里,一边含糊不清地说“老二啊,说真的,我咋感觉大哥在逗我们呢,虞国和虢国世代交好,咋会跟晋献公这个死老头子一个鼻孔出气?”
“哎我说老三,给你娶个媳妇儿你还不乐意了是咋地,说是为了咱好就是为了咱好,
大哥是断断然不会欺骗于你我的。”小胖子头也不抬地说道。
“我当然不会怀疑大哥,就是让我娶一个素未平生的女子,心里有点别扭。”
“想那么多干嘛,吃你的吧。”小胖子说着把一张饼往刘斌面前一推。
吃饱喝足以后,一大一小两个胖子坐上马车疾驰而去。一路上刘斌脸色阴沉地仿佛要滴出水来,一想到明天就要迎娶那位虞国的公主,他就感觉自己像极了一位待嫁闺中的姑娘被自己的父母决定了婚事,尤其是自己还是个堂堂七尺男儿,哦不,堂堂两百五十斤的胖子。我真是~刘斌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二胖看到他如此神色,不由撇了撇嘴,对将要驶到王府门口的车夫甩了句“不回了,去黄河。”车夫得令陡然间把转马头,向群山苍茫而去。
一条黄色巨龙雄距在群山万壑之间,满山遍野的针叶松林像是一把把笔直的长枪,锋锐地刺向天空,同时又像是向黄河发起进攻的号角。一直往西,乳白色的大雾遮蔽了黄河的流向。夏季正是黄河的汛期,任谁都难以看出这看似平静的黄河下隐藏着怎样的波涛汹涌。
黄河中上游,狭窄的如同天鹅脖颈的峡谷,是相传大禹治水时期开辟的人门,鬼门和神门三座岩石岛,远远地观望,这三座岛像是三把开天的巨斧,一往无前地对抗着湍急的黄河水,电光火石间一个浪花劈头盖脸地朝三门袭来,恰如猛虎下山!撞到这座岩石岛后,却是陡然间失去了所有的气势,一颗颗如珍珠般的水花飞散开来,好似天女散花,而那三座门像是三颗钉子一样死死地钉在了黄河的河底,巍然不动。
“我真是~这浪花真太大了,吓死了个亲娘了!”岸边,一个大胖子一边拍着胸口一边心有余悸地说道,而二胖正盯着峡谷中的那三座岛一动不动,一双小眼睛里放射出强烈的光彩。
“我说二哥,带我来这干嘛,可累死我了个亲娘了。”刘斌抱怨道,其实走到半道上,马车就上不来了,他被自己的二哥硬夯着登上了这座山,到了这个破地方。
“三胖,你可知这黄河滔滔之水就像那强晋,而这三座岛就是我们虞国和虢国这些个小国,这三座岛连在一起防住黄河尚且不足,如果少了其中一座岛会怎样?”二胖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肃,他转过头来直盯着刘斌的双眼,那目光剜得刘斌脸上生疼。
刘斌感到气氛有些不对头,只得硬着头皮说:“黄河水自然更加泛滥。”
“那你可知,虞国和虢国就如同这三座岛,而晋献公虎狼之心,早已对我们虎视眈眈,若非我虢国地处函谷关,易守难攻,加上与虞国的同盟,才另晋献公放缓了大举进攻的步伐。”二胖说道。
刘斌只得不断地点头,他知道自己这位二哥恐怕早已居安思危多日。
“虢叔,你必须要去联姻。”虢仲,这个在刘斌心里一直戏称为二胖的男人一字一顿地说到,仿佛要把说的每一个字给咬碎了。
刘斌像小鸡啄米一样点着头,生怕自己说个“不”字,面前这位哥一怒之下把自己丢进河里去,那就太不值当了。
“回府。”虢仲淡淡的说,刘斌头也不回地跟着他远去。
漆黑的夜像墨水一样洒向了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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