煦暖的阳光懒洋洋地洒落下来。微风调皮地在我的脸上抚摸过去。蜕去沉重的冬装,我走进了春天的原野。
在路旁,高高的白桦树,伸展着修长的腰身,似乎刚刚从一个酣梦中醒来。一排拍的白杨树,树皮泛着青白色,丈八高的枝丫直直地刺向天空。好像在复习广播体操的动作。辽阔空旷的草地依然是一片枯黄,点缀着几只乌鸦喜鹊。
偌大的公园,还是显示着一点儿寂寥。行人不多,没有夏天的喧嚣和繁华。
转过一个弯儿,在森林公园里,忽然看见三三两两的人,弯着腰,猫着腰,在枯黄的草地上搜寻着。那样子,那姿势一看就知道实在挖野菜。
不由得回忆起孩提时代,那时我也是一有机会就去田野里挖野菜。
初春的季节,荠荠菜刚刚从地里探出头来。好像一个害羞的小女孩儿,偷偷打量着人间。也许她是第一次来到这阳光璀璨的世间。荠荠菜有时候也会聚在一起。就像一群孩子在捉迷藏似的。在枯草的身后躲藏着。那时,春风轻轻地走过,掀起了枯草的衣裙,荠荠菜就像一个被老奶奶发现的正在淘气的调皮的娃娃。
大地里,还有苣卖菜。三两个叶子,带着一点儿紫红色的叶子,边缘有些浅浅的锯齿。那也许是他自我保护的武器吧!殊不知,人们根本不怕。就如同格列佛来到小人国遇到的那些茅箭一样。
苦碟子菜长得格外的淳朴,厚实的叶片就如同乡下的孩子一样朴实,不会装假。肥嘟嘟的苦碟子,前一棵后一棵。不一会儿就装满了你的菜筐。
把野菜挖下来,拿回家里。用清水洗净,摆在盘子里,水灵灵的,叶子上还带着的水珠。
吃着野菜,母亲总会讲起过去的故事。总会讲起生活的贫穷与艰难。
低标准的时候,家里没有粮食。母亲就靠着野菜度过了一段又一段艰难的日子。经常面对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窘况,她只得到山坡上抢野菜。那年月,野菜真能救人命呢。
当然,除了野菜,母亲还吃过玉米芯子。把玉米芯子碾碎,掺上一点儿玉米面儿,做成糊糊。那滋味儿真是咽不下去啊!可是,如果不吃,肚子叽里咕噜地叫,又怎么挨得过去?
我记得母亲做过一种玉米面的饼子。里边掺上野菜。那种野菜叫做猪牙草。
猪牙草的叶子就是类似于槐树叶子。吃的次数多了,印象特别深刻。知道今天,走到路边,看见猪牙草的时候,我还有一种亲切感。甚至有揪下来几片叶放进自己的嘴嚼上一口的冲动。
玉米面饽饽贴在锅边上。蒸熟之后,挨着锅的一面,有一层锅巴,焦香可口,嚼起来分外的香。锅里同时炖着大白菜之类的,菜汤水有时候也会进到玉米饽饽的下半截,饽饽里边有了菜汤的滋味儿,吃着也很香。
玉米面混合着猪牙草的饽饽,既有菜味儿又有面香,我非常爱吃。
野菜也有吃中毒的时候。有一种灰菜,现在我记不得了。是圆叶的,还是啥样的。我采回来之后,煮了一遍。蘸着大酱吃。结果,过不多久,我的脸就浮肿起来。吓坏了母亲。好在肿的不严重。
讲这些时,母亲眼里泛着泪花,我也陪着落泪。母亲总说现在真是赶上好时候了。
“事非经过不知难。”往日的生活,几多艰辛,都化作一缕青烟散如年华深处。
春日晴和,阳光明媚,田野里荠菜格外娇嫩。我看这三四月的天空安静而湛蓝,这静好的时光安详而恬淡。
不禁记起跟着奶奶、妈妈挖野菜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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