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事起,我5岁,军哥11。他一屁股把我的儿童脚踏车坐散架了,我恨得发誓不跟他玩了。可是面容姣好的军哥在外婆家里孩子群中总是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他也尽情地享受着长得好看的优越感来奚落我是半边农村血统的柴火妞。于是,童年里的我和他,不欢而散的时候居多。
读小学后,爸爸多次南下广东带来了游戏机,咖啡,录影机,卡拉ok机,号称与时尚共舞的公子哥军哥已经读高中,时常磨在我家苦练四大天王的歌,用于在学校泡妞。他沉静在大帅哥的光环中,终于没空奚落我。
再后来,我进了大学,他进了部队。再之后,姨娘(军哥的妈)去世,军哥成为家里的常客。
生活平静如水该有多好。回忆中,他抱起我的女儿,展现出舅舅的慈爱,贴近他白皙透亮的面庞,没有嫌弃我的女儿也也黑得像个柴火妞。带着我新手老公去蜿蜒盘旋的盘山公路开把练车,置个人安危而不顾。过年时,向我爸爸也如实汇报一年的工作和来年的打算。而我成为他生活的参谋,也曾驱车十几里带我去看新近交往的女朋友,也曾听我奉劝要好好对嫂子。
前半生虽无大成就,却也风光体面地活着。
直到,那个车祸的夜晚。凌晨三点,亲戚一路狂奔推着他转院。两度进入手术室。全家老小投票决定他的生死……一切历历在目,却不忍再次深究。
两年来,军哥在医生一句“救活了也是植物人的人预见”中艰难曲折地活着。这种境地,让当初参与投票的人,无数次扪心叩问当初做出的选择,是对是错?
今日,军哥生日。亲人们亲手做了蛋糕,扶着他的手,切蛋糕,唱生日歌。我也是好事!问军哥,你多大了。他艰难地转着舌头:我1979年生,今年39!
亲人们欢呼,用手搂着军哥,惊讶于他答对了。笑过几秒,眼神里又继续担心他的来路。
可关于以后的路,我们不是不畏未来,而是不谓!戴着命运的枷锁,努力尝试苦中作乐!谁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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