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历翻到农历六月六,最初总觉得是个节日,也许是有六六大顺之意,顺,当然算是好日子。直到编辑魏老师来电邀约参加布依族“天祝节”,为冥冥之中的感觉心头一乐。六月六是少数民族的节日,六六并肩而立,也是我喜欢的数字,当节过。
驱车行驶过松山翠碧的山路,也不知转过多少弯,爬上又下过多少坡,坐在车上也被窗外满眼的绿吸引,夏日的植被正是苍翠如碧玉的好时节,干净的凉风拂面而来,心静怡然感受着这一路的惬意。有种峰回路转寻幽处,豁然眼见桃花源之感。
也是被突然入耳的乐音打破思绪,从一阵劲舞的乐声中惊醒,原来到达了目的地,珠瑙寨布依村大坝子。
放眼望去满是节日的气氛,彩球当空舞,红旗迎风展,整个儿的似乎是统一的藏蓝调子,又散花般的点缀着红橙黄绿青蓝紫,藏蓝调是布依族的色彩。坝子中央圆台上身着蓝布镶绣花边的布依老老少少、男男女女的人们正在随乐尽情舞蹈,身着民族服跳现代劲舞别有一番古僕与现代的律动。被这气氛也感染,忍不住也跟着扭动起来,蹦哒蹦哒,和她们一样每个肆意潇洒的舞姿表达出心中的快乐。
小憩时随地溜达,看看展台桌上摆满了丰收的喜悦。瞧!正中央簸箕里用五颜六色的糯米铺满镶嵌出六月六的字样,扁担挑子两头挂着串起的两个大西瓜,另一根扁担上挂满了红绳绿绳串起的鸡蛋,达观乐事的布依男女挑着西瓜、鸡蛋的扁担转悠,乐呵呵的相互打趣,丰收与节日的快乐溢于言表。
大坝子的长廊上,案桌早已就绪,有本区域的绘画、书法大家们,当场挥墨献宝。梅枝丘壑胸中藏,泼墨落笔当随意洒脱。
最有趣的是傍晚时分的长桌宴,几十上百的长条桌沿坝子四周铺围了一圈,着布依民族服的全村老少对桌而坐。村长拿着话筒高呼,今天是我们寨子的祭祖活动,寨子的老人们请上坐首席。心里暗叹,这才是真正的尊重与膜拜,老人们肯定为村寨做过许多贡献,而今年华已去,被尊养这才是传承中华美德。
长桌宴热闹别有一番意趣。一盆盆米酒端了上来,一碟碟农家菜也次递上桌,现磨菜豆腐、自种的素瓜素豆、自养的家禽变美味的鸡辣子、肥厚的椒辣鱼、炉火上烘烤的辣椒水……真有一种重新感受当年陆放翁《游西山村》之感。“莫笑农家腊酒浑,丰年留客足鸡豚。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箫鼓追随春社近,衣冠简朴古风存。从今若许闲乘月,拄杖无时夜叩门。”
长桌宴的高潮来了,一群身着盛装美丽的布依族女子踏歌而来,执酒壶,捧一叠土碗,笑颜放歌款款从那桌走向这桌的贵宾。远方的客人欢迎你……沙啦啦的杨柳,哗啦啦的水……,一位老乡长接受了敬意,美丽如云堆,土碗立刻支架层叠,一壶酒从山定倾泻而下,山下不是一汪泉,而是老乡上的口泉,米酒溪流般流淌进这口泉里,大家欢呼着海量、喧哗着、鼓掌着,此举乃有名的“高山流水”。如果口碰到碗,洒泉源源不断流淌,只有有胆量的壮汉敢尝试,否则只有举双手投降。
长桌宴后有放烟花和篝火晚会,可惜我们先行离去未能在篝火旁载歌载舞。但是,可以想象得出,那米酒酣畅淋漓后肆意洒脱的舞姿有多美,尽情享受的布依族乡亲又多开怀。
暮霭中的山路像一条蜿蜒的溪水流向远方,松风习习相送,意犹未尽的我们一路回味着那寨子,那里的人,那里的酒,那里的浓情……一路脱嗓高亢着的那首山歌,歌声和着晚风回荡山间。……沙啦啦的杨柳,哗啦啦的水……沙啦啦的杨柳,哗啦啦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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