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深秋天气,下半夜冷了起来,躺在棺材里的捣包蛋受了冷袭,一口浓痰吐出来,他竟然苏醒过来。睁开眼,一片漆黑,伸手摸摸,上左右及头处,都象是木板,脚蹬蹬也有象是木板。听了听,外边还有牲口吃踢踏倒沫的声音,细心回想一下,心中明白了,自己弄假成真死了过去,家里发现后,可能是连夜买了棺材把自己入了殓,单等天明后埋了。自己死,应属于少亡,上吊死,应属非正常死亡,不会上自己在家多停,也不会让自己入老坟,只能埋在离村子较远的地块又离路远的一个角处。
事已至此,怎么办呢?就这样一直躺着,等天明自己蹬或捶棺材板,他们会打开,转悲为喜。不行,这样太便宜了他们,不如再给他们游戏下去。
捣包蛋想到这里,便运足了气力,全了一下腿,用一只脚使劲跺了一下脚堵板。脚堵板都是很薄的,最厚的不过二寸,薄的一寸。捣包蛋这一脚,还真把脚堵板跺开了,他从棺材里爬出来,外边虽黑,仍比棺材里光线好。他蹲在地上歇一会儿,根据他的印象,放草的地方靠墙处,有一摞很高的土坯。他摸索着搬了二十块,从后堵处一块一块的填进棺材里,然后又把后堵板堵好弄结实。
干好这一项,捣包蛋又想,明天埋“我"时,亲戚会来,本村的也会来很多人帮忙,不如让他们也受点委屈。他知道,为了防止牲口干结,在墙角处掛的那个巴斗里,备的有巴豆面,就站起来走过去,从里边抓了两巴,放到了厨房里的水缸里。
可自己上哪去呀,不能回自己房里了,那样会吓着自己的两个姐妹老婆和三岁的儿子。
他经过一阵想忖,想到了自家离村远的那块地。那块地有三十多亩,种的豆子已经收割,为了掺麦杆里喂牲口,耧了好多堆豆叶还没有拉完,而明天很可能会把“自巳"埋在那地,不如到那地藏在豆叶堆里,一可以过夜,二也看看他们埋“自己"时是什么情况。
捣包蛋想到这里,便走进厨房拿了两个馍以备饿了吃,然后轻轻的溜出了家门,踏着夜色,向他家那块较远的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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