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第一天,骆小爱赖床晚起,导致迟到,华丽地错过了开学典礼,第一堂大课前才匆匆赶到。机械一年级全系都集中在礼堂,小爱冲进礼堂的时候差一点晕蹶,全礼堂百分之九十九的男生,剩下百分之一的女生几乎看不到。百分之九十九的男生因为她的出现在刹那间狂躁起来,礼堂顿时沸腾一片。这样壮观的场面让小爱始料不及,她都不知道自己真的那么好看。她开始在茫茫人海之中寻找代崔哲,就像在茫茫大海之中寻找一叶孤舟。代崔哲躲在最后排,昏昏欲睡,却被躁动惊醒,抬头望去,骆小爱穿着深色碎花连衣裙正茫然地站在礼堂门口,不用想也知道在找他。
“同学,这里有空位。”
“同学,这边……”
“……”
立时殷勤的男生们争相招呼不知所措的骆小爱。崔哲皱了皱眉,心里酸涩得让他自己有点莫名其妙。竟情不自禁地举起了手。让他万分欣慰的是,小爱几乎在他举起手的同时,就发现了他,并且兴高采烈地跑了过来。小爱在他身边乖乖坐下的那一瞬间,他竟然觉得,骆小爱是他代崔哲的私有财产——崔哲斜着眼看小爱,不过是开个学,她用得着穿得那么漂亮么?!
小爱一见到崔哲就眉开眼笑:
“好不好看?”
崔哲冷漠地看着小爱跟他展现的新裙子,沉默,一脸不快。小爱拽着崔哲的胳膊死命地摇,不死心:
“好不好看?我昨天刚买的。”
崔哲冷哼一声,白了小爱一眼,掉开视线——这么花心思打扮,真不知道是要勾引谁。
“代崔哲!”
小爱不甘心地踹了崔哲一脚,她为他精心妆扮,他竟然看都不看她一眼。崔哲托着头,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好看个屁。跟孕妇似的。”
小爱感觉被人砸了一棒,整个人都没了神采——为什么崔哲永远都看不到她的好。为什么他总是对她那么吝啬。哪怕偶尔撒个小谎他都不愿意。崔哲假装认真听讲话,老大半天,没听见小爱出声,诧异地回头去看身边的小爱。小爱正闷闷不乐地趴在桌上。
人有时候挺犯贱,这当口崔哲是真正体会到这句话的含意。他原本不该在意小爱的沉默。可是,他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得不在意她的沉默?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小爱的又闹又吵习以为常的?他去推她,叫她:
“小爱?!”
小爱嘟着嘴,生气。崔哲有点恼,推得更用力:
“骆小爱!”
小爱坐起来,还是生气。崔哲无奈地叹口气——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定要对她妥协。
“请你吃可爱多。”
“不要。哈根达斯。”
“做梦呢?!”
崔哲来了气,还得寸进尺了。小爱撒娇地冲崔哲笑,崔哲很想狠狠地痛揍自己一顿。
“小杯。”
“不要,大杯。”
“中杯。”
“不要,大杯。”
“……”
不知闹腾了多久,骆小爱还是获得胜利。独自乐呵了差不多一整天。夕阳西下的时候,她去找辛小彗。辛小彗约了骆小爱放学在河边见,可自个儿已经在河边坐了快两个小时。一脸颓丧。就连小爱什么时候来的,都没留意。
“有人欠你500万?脸拉那么长。”
小爱仔细端详着满脸愁容的辛小彗,小彗没跟小爱抬杠,叹一口怨气——这该死的学校。她怎么会该死的沦落到这里来?!还遇上那个该死的唐风。辛小彗的寝室在312,下午的时候寝室就她一人。因为天热她出了一身汗,所以回寝室换身衣服。唐风象征性地敲了两下门就闯进来的时候,小彗刚套上裤子还没来得及套T恤。文胸是粉色蕾丝边的。
唐风一愣,慌忙背过身去,没料到这个时间会有人脱成这样,一时有点局促。小彗的脸刷地一下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不知道抓着了什么就往身上套。又羞又恼。
“你知不知道这里是女生寝室,唐风先生!”
“我敲门了。”
唐风狡辩。心里特虚。
“你那也叫敲门?别人还没让你进,你就自说自话地进了啊?!”
唐风干咳一声,转过身。他觉得自己不吃亏,不能在辛小彗面前跟孙子一样窝囊,所以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小彗有点气过头,浑身都在颤抖。加上觉得尴尬,杵在原地僵硬着动不了。唐风笑笑:
“就你那点料,有啥稀罕的?!”
“唐风,我去校办告你你信不信?!”
唐风耸耸肩,不屑一顾。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她爱怎么着就怎么着,于是大言不惭地道:
“我是特地来通知你,你已经是我们体育部的啦啦队队员。下星期五放学过来报到。”
“啦啦队?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去你们啦啦队的?”
小彗气得红了脖子颈,唐风却贼贼地笑笑。他没告诉辛小彗啦啦队队长是他的前女友。就像他不会告诉她,他们女生寝室管事是他邻居阿姨,从小看他长大一样。
“你的申请表是我填的,已经通过了。记住,星期五放学过来报到。”
“我去我他妈的跟你姓!”
唐风趾高气扬、自鸣得意的表情,激得小彗火冒三丈。加上之前被他看光,心里更是说不清的窝囊。真恨不能将唐风大卸八块。唐风对小彗的气急败坏置之不理,转身朝门外走去,临关门前还撩了话:
“你那身材得上啦啦队锻炼锻炼,可以让胸部丰满点,别跟飞机场似的。”
“唐风——我操你十八代祖宗——”
小彗气红了脸,脱下脚上的鞋子朝着唐风直飞过去。唐风闪得快,结果鞋子只砸在了门背上。这是小彗生平第一次被这么羞辱。也是生平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现在,唐风这两个字将她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占领着。仿佛小小的风吹草动,就能让她爆炸。如果杀人不用偿命,她一定把他、跟他全家统统跺成肉酱——
“恩。小是小了点,不过手感还不错……”
小彗话才说完,人还没从愤怒里出来,小爱就伸出了贼手,边摸小彗的胸部边自言自语。小彗正愁没人发泄,小爱倒自个送上门来了。小爱反应也快,在小彗对她下黑手之前跳了起来,俩作为一年级头天上学的新生,在金黄色的S大校园里尽情地追逐、嬉戏着。S大的每一个角落,自此都将印刻上专属于他们的青春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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