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小姐在上海一家网络公司工作,宁波先生在宁波一家银行工作。他们的老家离得不太远,都在离浙江某个城市不远的地方。我是光明正大的偷听了他们的谈话。
那天初春的太阳暖融融的照着。我们去办点事情,路过了某高校。想着启蒙一下小宝对知识殿堂的追求,顺便免费遛娃,我们踏进去了。然而小娃对那些碑文学者历史建筑毫无兴趣。有小片草地都用围栏围起来了,里面三三两两的大人坐着聊天,好多小朋友在玩。他两眼发光,和爸爸两个人合伙攀爬了进去玩。可怜了笨手笨脚又笨重的我,绕着走了两圈,不是半人高的围栏,就是厚厚的绿化带,中间还缠了铁丝,无从突破。爸爸看不下去了,想来帮我一把。众目睽睽之下,我试了好几次,无奈腿短肉多,跨不过去,最终放弃。
旁边有大石碑景观,砌了几十级台阶。于是只得灰溜溜的爬上最高的台阶坐下。然后我看到了一对情侣状的人沿着台阶走上来了。我赶紧装作认真看手机。他们没留意到我深藏于心的偷窥欲,在我旁边坐下了。
对话以上海小姐问宁波先生为何来上海开始。宁波先生逻辑严密,说他此行有三件事。一是身体有点抱恙,来这边医院找熟人看看,做了检查,没什么大问题。二是以前在上海工作时的老领导问他有没有意愿回来,他来谈谈。三是和朋友们叙叙旧。
宁波先生说他三年前在上海工资到手就有两万多,有时候有四五万。上海小姐答到,那你这么高的工资,回来上海也没什么问题啊。宁波先生算了一笔账给她听,宁波到手一万五,花五千就很滋润,月攒一万;上海到手两万,租个像样的两房得五六千,花销几千要的,一月也就攒一万,差不多,但在宁波日子舒服多了。上海小姐没接话。
宁波先生便问她的收入,住在哪里。上海小姐说一万多吧,住在宝山。宁波先生连连感叹,那你上班太远了,早上得几点出门啊!
沉默了一会。
他们又说起回老家的事情。宁波先生说他现在很方便,每个月都回去,问上海小姐怎么回去。上海小姐回去貌似挺周折的,得先坐高铁去某市,再坐巴士。宁波先生便热情的说,你下次周五回来,我开车去接你,送你回去,很方便的。上海小姐迟疑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的说了句再说吧。
沉默了一会。
宁波先生提及他在某地买了房,月供用公积金供就够了。他说他去那里参加朋友的婚礼,当时季节好,满街都是花香。他一下子喜欢上了那个城市,就迅速订了套房。
上海小姐矜持的哦了一声,没发表意见。
宁波先生又问起上海小姐为何来上海,有没有想过回家去。上海小姐说当时跟着朋友一起来的,不过朋友也有不少回老家了,自己也在看老家那边的公司,谈过一家,但还没下决心。
宁波先生又问,那家公司有公积金吗?上海小姐说没有,这也是她犹豫的地方。宁波先生说,没有公积金还是不行的。我默默的想,看来公积金很重要,对话中出现频率这么高。
沉默了一会。
宁波先生突然说,我回去后把宁波大的几家网络公司发给你,他们应该也都招聘的,你去看看他们的招聘信息。
上海小姐本能的连连婉拒说,这个再说吧再说吧。
太阳有点冷了。上海小姐问,你晚上和朋友吃饭啊?宁波先生说,嗯,约了以前的一些客户啊同事啊。旋即又邀请到,你和我一起去吧,离这也不远。上海小姐像有点纠结的在拒绝,我去不好吧,我又不认识他们。宁波先生趁热打铁,没事,就一起吃个饭嘛,又没什么,见一次就认识了。上海小姐未置可否。
我专心的听着他们的谈话,时不时悄悄瞥瞥他们。宁波先生长得很正常,穿得也很正常。上海小姐化了很厚的妆,很白,散发着一股混合的香味。大约我露出马脚了,大约他们也觉得有点凉意了,上海小姐提议说我们去找个地方喝点东西吧。于是他们起身下台阶了。
我目送他们消失在校道的尽头,还揣测他们会不会牵手。但似乎没有。
他们应该是别人介绍的,见过几次,关系不咸不淡。彼此觉得对方都是条件符合的恋爱对象,但苦于不在一个城市。上海小姐提过宁波先生回上海,但宁波先生分析了回上海工作并不轻松。宁波先生主动提出过开车接送她回家,自作主张要发给她宁波的互联网行业公司名单,还邀请她晚上一起去跟他的朋友吃饭。也算追求了吧。或许这就是现代人的爱情,要考虑的因素太多了。
站在有点琼瑶熏陶过的女傻角度,会想,有诚意为什么不能为了我承受一下上海的压力,为什么不能推了饭局只陪我吃饭,为什么没有全力以赴。就只有隔靴搔痒的那种不痛不痒,也不用多少代价的撩。
我还在代入彼此的角色想,发现家里那两个已经爬出来了。小的像个泥猴子,大的的外套衣襟远看在冷清的夕阳下竟然泛着油光,常年被迫在家做饭的勋章。
突然想起孙宏斌去亚布力论坛说的话,他说完全听不懂别人说什么,就听懂一句用电脑配红娘,自己觉得人生最大乐趣就是找对象,用电脑给配个还不如死了呢。
夸张了点,但也是。步入婚姻就是鸡毛蒜皮。浪漫的也就是拍拖那段时光。希望宁波先生和上海小姐还有绵长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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